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喻元洲的脸色明显黯淡了几分,还故作没事。
两相无言,气氛有一瞬的尴尬,喻元洲手往裤兜里摸,“我抽根烟,介不介意?”
“没事,你抽吧。”陈疏言不自觉地往边上移了两步,总觉得这样的喻元洲格外陌生。
“再动就掉江里去了。”喻元洲突然出声。
陈疏言:“……”但江边没有护栏,陈疏言想了想,还是没骨气地往喻元洲身边挪了挪。
这一靠近,淡淡的烟草味被江风裹挟着吹来,竟然有股淡淡的清香。
看了看陈疏言欲言又止的表情,喻元洲神色淡淡,“平时不怎么抽,压力大的时候偶尔来根。没烟瘾,别这么看着我。”
烟头的红点在暗夜里忽明忽暗,陈疏言看着,突然问了句:“我能抽根么?”
“嗯?”喻元洲一时没听明白,确认了一遍,“你要抽?呛人。”
陈疏言点点头,“我试试。”
喻元洲手没动,陈疏言自己伸手去掏,牛仔裤裤根紧,陈疏言脸一阵发烫,忙将手抽了回来。
喻元洲看着,不由笑出了声,“小丫头片子还有脸红的时候。”
“看什么热闹呢你,给我。”陈疏言摊手去要。
喻元洲递了根过来,“就一口。这东西,少碰好。”
“一口就一口。”陈疏言怕他反悔,忙将烟抢过来。
喻元洲替她点燃火,“谁还跟你抢不成?”
“那可不一定。”这烟的确呛人,但尼古丁触及神经的那一瞬,陈疏言却觉得周身一轻,“烟还真是个好东西。”
“你怎么了?压力太大?”喻元洲也不要回烟,只看着她。
陈疏言果真没再抽,任由它燃着,“也不算,我觉着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养得活自己,又没什么大红人的烦恼。不过,我妈……”
喻元洲看向江水,点点头,“我懂。陈姨的想法,嗯,大概跟我妈一样。无论我们日后混成什么样,在她们眼里,大概都是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我妈这些年一个人也不容易,看她这么不开心,还真是难捱。”
烟头烫手,陈疏言一惊,还不知道扔出去,喻元洲忙伸手过来抢过,利落掐灭,扔进垃圾桶。
一气呵成。
陈疏言看得忘了喘气儿,半晌才愣愣地感慨:“以前总觉得抽烟不好,现在看起来也还不错。”
喻元洲惯性爆栗子过来,被陈疏言一闪躲开,“再敲再敲,我妈又得给我寄核桃了!”
喻元洲点点头,一点没客气,“嗯,你这样的,以后要是能红,接代言的时候眼睛擦亮点,就该多接点六个核桃啊或者脑白金这种,才能让人觉得效果好。”
“喻元洲,你这嘴,真的欠撕。”
陈疏言还要还嘴,喻元洲已经走到前边去了,声音顺着江风传来,“行了,别闹了。等你杀青,我跟你去见见陈姨,帮你劝劝。你俩性格一个模子出来的,倔得跟头牛似的,母女俩离心总不是个事。”
江风微凉,月色撩人,喻元洲身影单薄,声音却格外暖心。
陈疏言跟在他身后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哼起了少年时格外喜欢的歌谣:“行船入三潭/嬉戏着湖水/微风它划不过轻舟/时而又相远/时而又相连。”
歌声悠悠,伴着江月,顺流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行船入三潭/嬉戏着湖水/微风它划不过轻舟/时而又相远/时而又相连。——痛仰乐队《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