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在魏侯府近,不多时便到魏侯府。
开云自来是个会同人打交道的,入府府中诸人皆惊讶,全当她是尊大佛供起来,时令鲜果新茶一一捧到案上,殷殷切切又要留饭。魏侯家虽是落魄王孙,可家大业大,早早弃政从商,挣下好大一份家业,土财主一样。
奉上些鲜果,自然不在话下。
开云瞧着虽不至于露怯,可还是没忍住新奇劲,喋喋不休同魏压芳说些话。
一时说到什么花样子好看,一时又说到京中胭脂,说的全是闺中女儿话,临光一个糙人听着,插不进话。
魏压芳倒是好颜色,端坐一侧,十足的大家小姐排场,叠蕾打着扇子,琢玉奉着茶,还剩挽风规规矩矩跪在下头,给她剔着果子核。
她抿上一口新茶,显见是心思不在这上头,漫不经心问开云,“殿下这时辰到臣女府上来,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开云正暗自悔恨没多带几个小宫娥来,这输了的排场无法找补回来,闻言恹恹,不大提得起劲,“想着从前宫中虽是见过几回,可总是算不得深交,是以趁着二皇兄将姐姐娶回家之前,先来同姐姐说说话……”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可见这人认真时候也是个猴精的。
魏压芳眉头一缓,唇边绽出一点笑来,“殿下抬举……”
临光瞧得分明,一时也叫魏压芳眉间风情勾了走,连这两人说什么都难听清。
再回神来时,恰听见挽风叫她,“女官,姑娘问您,可是要往看书堂里去?”
她面色一凛,瞧着魏压芳,没瞧见什么异样,只好又偏头去瞧挽风。
挽风倒良善,不轻不慢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一遍,“女官领的宫里头教习之责,今日殿下也在,是以姑娘来请女官拿个主意,可要往看书堂里去?”
这是拿她来当冤大头,只有个任人宰割的份儿。
临光一时拿不定主意,可旁人听见这话,立誓要当个救苦救难的菩萨,忙不迭道,“姐姐若是要忙,且同女官去忙……”言落又瞧临光,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深明大义,“正事要紧。”
临光得了诺,只好赶鸭子上架,同魏压芳转去看书堂。
看书堂里一切照旧,二人入内自然摒去左右。
魏压芳朝堂中一坐便笑意欣然瞧着临光,道,“今日怎的未瞧见高嬷嬷?”
临光站着,可气势却不大足,答,“高嬷嬷那日染了病,不好冲撞贵人。”
魏压芳一默,也不知信上几分。
临光默默瞧着魏压芳端坐于案边,也不知为何脑内想起文东渡一张道貌岸然的脸,心内只觉这两人真是绝配,可这念头还未落地,那边魏压芳又是突兀出声,“不知女官今日要讲些什么?”手一摊,笔墨纸砚俱在案,只等着上头发话。
这话倒是叫临光为难,可奈何是上头派下来的差事,硬着头皮也要上。
她抿着唇角,神色极端庄肃穆,好似眼前是天大的排场,她生恐搞砸,要付出一十二分心力来应对。
随身的书袋里自有书册,拿到书案上不过一瞬功夫,可翻开摊正却好似要费上千钧气力。
幸在脸皮厚,一本正经做来毫不费工夫,道,“今日讲夫妻之道。”手下不停,径直翻开一页,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