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当是哪家的闺阁小姐同宫里头宦官有染,私底下约了在人家这园子里头行些苟且难言之事,真是叫人害羞。
临光一口气噎住,可她分辩不得,只好道,“多谢姑娘……”又塞银钱过去,仔细叮嘱一番。
那小丫头红着脸,掩半面于花后,连连道好,给临光指了路方才退走。
临光憋着一口气往前头屋子里去寻,可等不得她走上三四步,那边花下却有人声。
娇滴滴软侬侬,带着女儿家娇羞,传至她耳里,说的是,“听闻表哥要定亲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她探眉去看,恰正是一张秀面胭脂盖不住的红,眉目微敛情深意浓。
顿半刻,临光突然觉出味来,眼前这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心一念想着探花郎。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白糟蹋一颗少女芳心。
☆、重见远王
那边少女娇羞难掩,正话一番愁肠百结,“听闻表哥定亲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扭扭捏捏。
这边临光藏在花下,却要兀自懊恼不平,合着全然是眼前这姑娘做的好计较,说什么未过门的二嫂,又说什么谈天交心,全是戏。
她于听壁角这事不大热衷,可偏偏那两人声音不低,话音恰好传入她耳里。
一人说道,“殿下……此话何意?”蒙昧惊诧模样,十足不解,“殿下自何处听来的这消息,臣下这几日竟全未听说,再说来,盟约亲事全由父母做主,也不是我一人说的算……”
一人又娇羞,霞飞上颊,“如此倒实在是我唐突了,表哥说确无其事定然是确无其事的……”
只将一颗芳心托付,恨郎恼郎不知,何时能备齐官媒婚书,往自己家里提亲去。自己也好舍下脸面,央求父皇母兄同意。再细细择上一个吉日,梳红妆扮新娘,成婚入新房。
临光身为一个局外人,自然将局面看得清,她听了这一耳朵,心内已然明晓开云心意如何,可恨娇娇女却遇上一个呆头鹅,百般不解风情不说,还端的会打太极。
她叹一口气,正欲要直起身,寻一个合适的由头跳出去,可冷不防那边同开云对面站着的人却突地后退一步,只这一步,已足够叫临光呆立当场。
林木隐隐一阵风过,掩去两人话音,临光脑子是懵的,眼前只瞧得见那两人正说话,可说的是什么她却全然听不清。
一颗脑里,一瞬只剩下那面目形容。是紫服是华裳,也是雨天坠着银鱼袋的玉带,要勾得她想起不受她待见的过往。
耳边微微凉,是枝头上坠了一叶浮花,飞着跳着往人耳朵上靠,“刺溜”一瞬乘了春风又飞走。
她思绪叫恶魔魇住,如何都难回神。风声过耳,她听不清。
可前头院子里却热闹,戏子拈指唱一段盛世太平歌,咿咿呀呀不停,是秦腔还是北调,她记得幼时曾听过,目下只剩满脑门的恼。
这人缘何会出现在这,一颗装满了浆糊的脑袋不顶用,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哦,东宫讲师是这人先生,东宫太子是这人表兄,当朝国舅家公子,自是想在哪里就在哪里的。
便如眼下荣华府春花满园的府后,又如那时雨夜叫人抄了家的尚书府,管它门槛几多高,还不是抬足便能入。旁人百般巴结奉承,看的是权位情面。人情?甚或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