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又望了望仰天不满的娜莎豁出去了说:“郡主只要习那些写意的——情诗。”说罢一脸窘迫双眼不知该落到何处。
东华听闻扬眉不语,娜莎却在一旁忙插嘴道:“元帅你指派的这将军好是好,就是天天句句字字都文邹邹的听不懂,山啊河啊听着是大气,可这唐诗也得写人写心情啊!”
娜莎见东华似在思量,又试探着说道:“元帅大人你不是就精通诗词?军务繁忙那咱们每日就学半个时辰如何?”
东华这下犯了难,忙望向岑参,好在岑参乃是军中的文人,这待人方面不知道要比李光弼机灵多少,收到东华目光后即刻会意接锋道:“主帅忙于军务废寝忘食,每日抽半个时辰只怕都难,末将日后定当按照郡主喜好来准备诗词,定让郡主满意,明日还要受降,我等便先告退。”
岑参说罢示意娜莎与他一同出去,娜莎却双眼一亮:“对了,听说明日受降,我也去看看热闹!不过既然叛军都降了,我们回纥军还来做什么?是不是便不用来了?”
东华凝眉不语,岑参忙先告退出了营帐,东华一脸严肃看向娜莎说道:“叛军正是知道我军有回纥军相助,大兵压境,他才肯降,再者如今这只是莫州一城,一路向北到幽州还不知是何情境。”
娜莎见此收起玩笑正色说道:“一提正事你就这么紧张,我不过随口说说,再过个两三日就要到了怎么可能连个仗都没打就回去了,就算我答应我们部族的儿女也不会答应,既然来了就轰轰烈烈地打出点名堂来。只是按你这说法,明日降了咱们都抓了史朝义了,这仗却还得接着打?”
东华却只哼笑道:“大军浩浩荡荡一路挺进,史朝义早就收到消息逃回幽州去了,否则,今日城墙之上就是史朝义了,又何需田承嗣一个守将在那装腔唱戏,今日若是史朝义立于城头,我便是踏平了莫州城也定要取他首级。”
娜莎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你并不攻城,你早就知道田承嗣会降。”
东华并未抬头看娜莎望向自己的目光,只微微点头后继续低头沉思,半晌,耳边听得娜莎说道:“那你早些歇息,我也回去了。”
待得东华抬头,眼前只剩得一抹紫色衣衫飘出了帐外。
正午时分,北方的日头灼热刺眼,城门坐北朝南,城墙内的人都被烈日晃得用手掌扶在额上遮住强烈的日光,东华率大军立于城门南侧望向此刻格外光亮醒目的城门。少顷,厚重的城门徐徐咿呀而开,李光弼迅速抬手命前排弓箭手蓄势准备,待得片刻忽闻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凝神望去,只见大开的城门内陆陆续续走出一群人,男女老幼皆有,妇孺众多,头上绑着草编的麻绳,粗布麻衣,赤着脚,踉踉跄跄地向城门外走着,东华细望过去,那叮叮当当之声原来发自他们手腕和脚踝之上的铸铁镣铐,人渐渐出来的多了,后面的人多还手里牵着羊。
东华知晓牵羊出降乃是受降仪式的一部分,田承嗣将自己五花大绑的出来自己还得依照仁义之师佯装出大度宽容来亲自为他松绑。可望了半天,除了这群如囚徒一般的罪人后面便只有数个卸去盔甲的军士,其中一人出城后快步走到众人前面向着东华走来,行到马前恭敬跪地叩首道:“田将军今日突发急症无法出城,小人特奉田将军之命献上降书,并一同献上史朝义全部家眷以表衷心,其中男女老少共一百二十七人,名册在此,全部交由圣君处置。”说罢便将降书与名册举过头顶,待人来取。东华接过降书粗略一看,尽是些谄媚讨好的奉承之言以及痛心疾首的悔改之言,再一看那名册,东华双眉深蹙,这田承嗣是将史朝义的全部家眷卖了来表忠心,果然是个不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