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朝月此番话不禁心中一宽,看着语义深沉地朝月又语重心长说道:“起初姑母还担心月儿太过骄傲且后知后觉,会既苦了自己又苦着驸马,眼下月儿应该是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那日后你二人便莫要再磕磕绊绊了。”
朝月听了这话低头沉默,不错,若说前些时日自己还有些犹疑,此刻自己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了自己究竟心系何处。君若不离,我便不弃。
正低头沉思着,忽然齐国夫人又凝眉说道:“只是眼下恐怕月儿还得再为一事抽身,驸马如今重伤在身,青雀尚且年幼,姑母也已一把年纪,这朝堂政务不可无人主持。”
“姑母难道要月儿处理政务?“朝月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齐国夫人却一脸凝重的点点头:“我李家生此剧变,姑母一时想不到合适人选,月儿自幼常伴先皇身侧对朝中之事颇为熟悉,眼下只能有劳月儿了。待得过些时日形势稍稳再做打算。“
朝月再想开口推脱,但看着年迈的姑母又想到了父皇临行前的一番话,不由得点了点头,可心中却是半点主意也没有。
送走了姑母与青雀已是日暮时分,天边的红霞已将大半个天空都染得彤红,朝月望着那血色残阳心底一阵慨叹,可片刻后心中却又只记挂着东华,走到榻前见东华仍在昏睡,自己也是一阵倦意袭来,不知不觉握着东华的手趴在床榻边睡着了。
幸得那长白山野生山参的奇效,再加上东华本就习武,短短几日东华便已脉息恢复正常,可恢复正常的不止是东华的脉息,还有东华的各处感官。东华正望着眼前的一碗汤药发愁,百草喂了一口之后东华便死活不肯张口再喝第二口,任百草如何苦劝东华都是扭头充耳不闻。二人正僵持着朝月走了进来,看着一脸无奈的百草,又看了看满脸无辜的东华,朝月叹了口气接过百草手中的汤药,尝了一口后不动声色的对着东华说道:“热度正适宜,赶快趁着喝了。“东华虽眼看着身子却一动未动,朝月不禁叹道:”这么大的一个人,如何竟这般怕得苦药,莫非驸马儿时从不染病?“
东华有苦说不出,就算生病也用不着吃这般奇苦的汤药啊!
朝月见东华仍是侧眼躲着故意板起脸来:“每日要本宫亲手喂食,如今竟然连本宫也要无计可施了?“
东华见朝月一脸严肃,只得缓缓向前挪了挪张口吞下了举在眼前的一勺汤药,双眼却是一眨不眨望着朝月,仿似看着眼前之人便可以忘却这药的苦楚。
百草站在一旁却忍不住说道:“师兄你行行好,公主每日忙上忙下,既要去探望青雀又要去紫宸殿打理政务,匆忙赶回来照料你不说还要次次亲手喂你喝药,转头你伤养好了,公主可就活活被你累死了。”
朝月惊诧于百草竟然为自己说话,不过百草这语气说明东华是已无大碍,应该过些时日便可痊愈,想到此处不禁嘴角微微扬起,这细微的变化落在了东华眼里,东华不由得心神一荡,百草见东华并不理会自己,瞪了东华一眼向殿外走去。
东华望着近在咫尺的朝月好奇问道:“公主难道真的不觉得这汤药苦?”
朝月想起自己在东华昏迷不醒时第一次口中含满汤药时的确尝出了苦味,可当初心中只怕失去东华又哪里还会在意这药到底有多苦,想着当日的情形又看着就在眼前的东华,朝月脸上倏的一红,赶忙躲闪着东华的双眸低头说道:“开始也觉得微苦,后来便不觉得了。”
这一句东华才反应过来公主不知已经为自己尝了多少次药,就在刚才还又尝了半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