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迟疑左臂夹着青雀飞身挡在了朝月身前。
这一剑,直中东华心肺之处。
朝月本在紧张地望着东华与程元振二人,见东华夹着青雀空手应对而程元振却是招招指向要害之处,心中正焦灼着却万万没想到程元振竟剑锋一转刺向自己,待得反应过来程元振的剑已经到了眼前,可此刻身染鲜血的不是自己,而是东华。程元振这一纵跃刺将过来的力道极大,一柄剑已刺透东华身躯露出剑尖,朝月望着眼前的一幕已整个人完完全全怔住,待东华站立不稳向后一退才惊觉东华背部露出的剑尖,此刻正有滴滴鲜血垂下,朝月惊声叫道:“东华!“一张脸霎时没了血色。
程元振见东华生生挡了这一剑不由得盛怒:“今日驸马便给李家陪葬吧,看你如今还守得了什么!“说完转身操起身旁羽林军将士手中的剑又向朝月狠狠刺去,谁知东华竟斜着身子向后一侧,硬生生的又接了这一剑,剑身直中东华腰腹。
这一刻,朝月眼见闪着寒光的剑冷冷刺入东华,朝月撕心裂肺喊着:”东华!不要!“声音颤动着整个含元殿。
程元振也已被东华此举震住,惊得目瞪口呆:“驸马,你!你……”
程元振第二个你字还没说完,东华一刹那已经拔出先前所中之剑,一剑刺入正站在自己眼前发怔的程元振喉中。长剑直中喉咙,贯穿整个脖颈。程元振口中仍似在说着你字可喉管已被刺破发不出半点声音。东华将长剑猛地一拔,只见程元振颈中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大殿之内的梁柱上,程元振怒睁着双眼顷刻倒地气绝。
可东华没看见的是自己在拔出所中之剑之时,自己的血已溅满了朝月的衣裙。东华望着地上怒睁着双眼的程元振缓缓说道:“我东华守护的乃是心中至爱之人。”
就在此时,只听得殿外大军脚步之声有如地震山雷,顷刻间李光弼已带着层层将士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李光弼赶到东华身前望着东华正手执长剑撑在地上,一身雪白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染的大片殷红,李光弼眼含泪水跪地说道:“李光弼救驾来迟,请主帅责罚!”
东华目光如炬望向李光弼高声喊道:“李光弼听令!率我大军,誓死护卫公主与建宁王周全!如有违者,杀无赦!!!”东华的声音坚定而苍凉,仿佛来自远古穿透四海八荒,回响阵阵飘荡于大殿之上,而东华这一句也已用尽了周身最后一丝气力,轰然一声倒地,鲜血正汩汩地淌着,似要将这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衫全都染红才肯罢休。
朝月寝殿内,百草忍着泪水将东华伤口清理包扎完毕,朝月正欲问东华情况却见百草满眼愤恨的看着自己:“公主此刻该是满意了吧,前面师兄远赴边塞征战沙场,现在居然以血肉之躯去帮公主挡刀剑,公主竟真的要师兄赔上性命!“
朝月从未见过百草如此,且百草正句句击在自己心头,正不知如何作答却见百草垂下双眼:“眼下师兄这一口气也不知撑不撑得过去,也许……师兄真的不属于这里。“说完眼中的泪已夺眶而出。
朝月满心想着可以听到百草说东华只是流血过多并无大碍,很快就会醒来,可如今眼前的人竟不知道究竟能否醒来,朝月不敢相信地摇着头,走到东华身前看着东华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一张脸喃喃说道:“不可以,万万不可以,东华你擅自成为了本宫的驸马,率军出征也不知会本宫半句,如今竟然又打算这般不留只字片语地走,本宫不准,本宫无论如何也不准,你是本宫的驸马,如今本宫唯一亲近之人,你若再这样抛下本宫,这世上可还有本宫留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