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轻声问道。
季君皎微微颔首,嘴角笑意清浅:是。
秦不闻心口微动。
她苦笑一声:季君皎,不值得的。
为了她,为了一句承诺,他二十年的仕途与努力,皆化为浮沫。
季君皎却笑:阿槿,我说过的。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
是我啊。
秋风轻拂,卷起两人的衣袍。
陛下也知我打算,所以即便我将文渊阁及其家财全部送至你身下,他也没说什么。
他笑,携起她的手:所以,往后余生几十年,都要辛苦阿槿养我了。
秦不闻垂眸,遮掩住了自己模糊的视线,她的语气也稍微带了颤音:可是,你本该做千古第一首辅的。
君子立世,我在意的,从不是这些虚名。
如今,做不成千古第一首辅,那我只能做千古第一长安王的夫君了。
他笑得温柔坦然:这个称号,我更喜欢。
秦不闻笑骂一声,投入男人怀抱。
好长的称号,叫起来好难听。她嘟囔一句。
季君皎笑得纵容:嗯,抱歉,为夫一向才疏学浅。
秦不闻笑着,她倚靠在季君皎怀中,听到了男人有力的心跳。
那我们,要离开长安城了。
嗯,表面上是这样的,不过,陛下给了你我其他身份,他说,只要想回长安,长安城永远为你我开一道城门。
季君皎,秦不闻声音清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件事的?
男人没立刻回答,好像是在思考。
他沉吟许久,半晌才轻笑道:应当是在长安街重逢你的时候。
秦不闻愣了愣:那个时候,你就想着要离开长安城了?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嗯,因为阿槿不喜欢京城。
所以我便想着,要找机会带着你辞官离京才好。
所以阿槿,并不用为我失去这些感到抱歉。
是我有了私心,便要付出代价的。
季君皎其实并不执着于朝堂。
昔年,他为太子少傅,因为长安王搬弄是非,残害忠良,这才下定决心,毅然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