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溪山的面容有些憔悴,嘴角却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
是宫溪山先开口的。
楼阁高处的风声太大,灌入两人的耳膜,就连两人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了。
容疏睫毛轻颤,他稍稍眨眼,眸中像是进了风沙。
他不语。
宫溪山看着他,继续开口:但是容疏,不必这样的。
这是我的选择。
容疏的眼中闪过厉色:宫溪山,该死的不应是你。
他上前一步,眼眶猩红:你分明应该成为国师,受万人崇敬的
而不是如今这般,消瘦清减,身遭天谴,时日无多。
宫溪山闻言,扯了扯嘴角。
面前的男子与他相貌相似,丰神俊朗,清明润玉。
宫溪山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宫家,他被寄予厚望时,容疏的境遇很是窘迫。
他承认,他的父母其实并不爱他们。
相比起爱,只有价值才能得到更多的关注与偏袒。
起初父母以为,他天资聪颖,会是那个命定的国师人选,所以对他疼爱有加,不曾苛待。
反观那时的容疏,因为缺少爹娘的疼爱,在那个吃人的蛊毒世家中,甚至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宫溪山看到了。
宫溪山也清楚,这偌大的宫家,除了容疏,他似乎再也没有以命相搏的亲人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开始潇洒玩闹,寄情山水。
那些道法与天理,他分毫不看,一股脑地送去给了容疏。
后来,如他所料,父母发现,他才不是什么天选的国师人选。
只不过是个会两点笔墨的酸臭文人罢了。
反倒是容疏,天理道义,句句详实,字字通义。
爱便倾移了。
他成了境况窘迫,生活简朴的那一个。
幸好他还会一些书法字画,一经问世,竟也在京城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只不过,宫家父母并没看到,或者说并不在意这些。
只要阻碍了宫家国师位置的人,便都是敌人。
最后,宫溪山成为了那个敌人。
所以,他被爹娘关押在逼仄的房屋之中,不见天日。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思绪至此,宫溪山笑得轻松,容疏,我想那么做。
哪怕是为了让秦不闻往生,将天谴转移到你自己身上吗?
容疏高声质问。
宫溪山眸光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