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开门。
可眼下这个情形,秦不闻越是善解人意,季君皎就越是思绪混乱。
是、是吗,是在下唐突了
无事秦不闻故意哑着嗓子,声若蚊蝇,大人这么匆忙,是有什么要事吗?
季君皎现在的脑子一团乱,声音都不自觉僵了:听说姑娘着了风寒,姑娘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看?
秦不闻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不必了大人,民女休息一晚便好。
说完,还担心忤逆了季君皎,怯生生地加了一句:可以吗?
此时的季君皎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这些,胡乱地点了点头,留下一句姑娘好好休息,随即仓皇离去。
隔着帷幔,秦不闻看着季君皎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若她今日遇到的是个泼皮无赖,也没这么容易躲过去。
秦不闻吐出一口浊气,舒舒服服地重新躺在了床上。
看来今晚,她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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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君皎刚退出房门,长青便赶了过来。
大人,后门没人离开过!长青禀报道。
季君皎没看长青,只应了一声:她还在,今夜你在这里守值,有事便来通知我。
是!
长青恭恭敬敬地应下,但他抬头看向自家主子的时候,一脸疑惑:大人,您脸怎么这么红啊?
季君皎看了长青一眼,长青乖乖地闭了嘴。
奇怪了,大人这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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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做梦了。
梦里,是她与宴唐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无数被充当壮丁的流民奴仆中,秦不闻一身黑金长袍,高座轿辇之上,睥睨着那开裂土地上,正跪在她座下的少年。
叫什么名字?高位的秦不闻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少年一身粗布衣裳,跪得端挺:宴唐。
识字?
是。
秦不闻哂笑一声,摩挲着左手拇指处的玉扳指。
你可想好了,秦不闻的语气漫不经心,与我同路,便是九死一生,万人唾骂,甚至连相貌都不能轻易示人。
那时的秦不闻也不过十四岁,却满身威压,无人敢直视。
她声音缓缓,神情慵懒:听说文人好赌,宴唐,赌么?
少年微微抬眸,却是正正地对上秦不闻那双满是杀意的眸。
他挺直脊梁,如同挺拔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