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槿收回视线这才坐直了身子。
看着泛着浅黄的茶水,伸手接过轻轻一嗅,一股清馨清幽的花香吸入口鼻,极是好闻,脱口而出道:“这是用含苞欲放的茉莉鲜花加入绿茶中窨制而成,比一般新鲜茉莉花茶所用原料嫩度要好,茶香宜人沁心神,清馨幽绵,最是适合春天里饮用!”
皇甫玹含笑点头,他没想到水云槿竟然答得分毫不差。
水云槿看了眼神色愉悦的皇甫玹,睑下眸子细细品茶,前世日日与草药打交道,何况只是些花茶。
茉莉花茶不仅有可闻春天的气味之说,更是对人身体有很多的益处,什么美容养颜、净白皮肤还能够抵抗衰老,她一直以为女人喜饮,原来他也喜欢,怪不得长得这么美,连皮肤都比女人的好!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犯嘀咕,若是让皇甫玹知道她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八成想从五楼上跳下去算了,他明明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皇甫玹看着低着头嘴角上扬的水云槿,墨玉的眸子眨了眨。
连连喝了几杯的水云槿,只觉得腹中空空,还越喝肚子越饿,扬头皱巴着小脸道:“茶楼里不会只有茶,连块点心都没有吧?”
“你饿了!”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废话,午膳就动了几筷子,现在都申时了难道你不饿,你可是一口都没吃,只是给自己灌酒,难道喝酒还能喝饱了不成!”
皇甫玹看着不时揉着肚子的水云槿浅浅一笑,扬眉看向门外,“去弄些吃的过来。”
门外亦森应声,轻浅的脚步声细若无声。
水云槿还以为亦森去了很远的地方找吃的,要等上许久,其实不然!
这不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亦森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一一摆在木几上,精心装盘还散着菜香十分诱人,水煮虾,香酥小鱼,水晶菜心,什锦小菜,麻辣豆腐等,竟然还有两碗红豆薏仁米粥,简单不失健康,看得水云槿两眼发直。
看着那两碗冒气热气的粥,水云槿惊得合不拢嘴,“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也太…太快了吧!”
“不合你味口!”皇甫玹扬眉。
水云槿连连摇头,她只是感叹这么快的时间从哪里弄来两碗热乎乎的米粥,实在…实在太合她的心意了,饿了许久她也懒得客套,捏了筷子就吃了起来。
皇甫玹看着吃得欢快的水云槿展颜一笑,几碟小菜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不一会儿,亦森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两只玲珑翠青酒杯里溢着绵柔清香的酒味,刹那间蔓延整个房间里都有一股清香。
水云槿扫过摆在眼前淡黄色透明的液体,扬眉看了眼面色淡淡的皇甫玹,“不是怕我喝醉了耍酒疯,怎么还让人端上来!”
皇甫玹慵懒地斜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慢慢悠悠地道:“这个酒入口不辣也不醉人,你不妨试试。”
水云槿不置可否,这里的酒多为辛辣浓烈,度数也高,没喝过烈酒的人一口都喝不得,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想试试了,因为私心里她觉得这个男人的东西多数都是好的。
小手捏起酒杯,杯中淡黄色的液体极是好看,低头微微舔了口,只觉得满口桂花的香味袭来,沁入心肺,极是清雅,“原来是桂花酿的酒,怪不得如此清香!”
nb/>只是水云槿心里又开始嘀咕了,古代的女子饮不了烈酒,通常富贵人家都会酿桂花酒,既不辣口又香甜怡人,女子多为喜欢,没想到他又喜欢,他怎么就如此偏好女子的爱好呢!
若是皇甫玹听到,真想再跳一次五楼,女人,你个没良心的!
水云槿正欲扬杯,清润好听的声音突然扬起。
就听皇甫玹道:“你不觉得就这么喝似乎少了些什么!”
水云槿扬手的动作一顿,挑眉不解。
皇甫玹缓缓坐直身子,温润白皙的大手提起酒杯,看了眼水云槿扬起的手,身子忽然一个前倾,修长的手臂挥出,准备无误地穿过水云槿的手臂,一白一蓝的衣袖相缠,极是相衬夺目。
水云槿只觉得眨眼的工夫,手臂被温热结实的力量勾住,力道不轻不重,而且她连动都动不了,她怔了片刻才看清是什么情况,皱着小脸不满地道:“你这又是玩什么把戏?”
“喝交杯酒!”皇甫玹给了水云槿一个很理所当然的目光。
水云槿顿时一个白眼甩过去,这男人的思维一般人真跟不上,在马车里说成亲那日他应该亲自迎亲,现在这是想把交杯酒也一块补了,他是想闹哪样!
她记得今天请他出来是演戏的,不用搞得这么细致吧!
“是不是交杯酒没喝,就不算礼成?”
皇甫玹墨玉的眸子轻眨了下,看了眼水云槿眸底的好奇,一下子拍死,“你想多了,洞房花烛夜喝交杯酒是为缓解安抚双方的紧张,更是为了助兴增添情趣,如此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饶是水云槿这个从现代来的听了他的话都觉得胸中翻滚的受不住,助兴?增添情趣?
去他的,色胚一个,小脸寒着斥道:“不是什么都不懂吗,我看你懂得比谁都多,还助兴,那这杯又算什么!”
皇甫玹眸色幽深,细细的凤眸微微眯了下,“你想它算什么,它就算什么!”
水云槿轻哼一声,“我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你少忽悠我!”
“这里的规矩……”皇甫玹忽然嫣然一笑,“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话落就见他倾身向前,一个扬头一杯酒见底,一滴不剩,慢悠悠收回手臂坐回去,如画的容颜眉眼清华,嘴角的笑意仿若冬日春阳那样的璀璨夺目,瑰姿艳逸,极是惊艳!
水云槿看着他如玉无暇的俊脸,不自觉地脸热了起来,他为什么又笑得这么勾人,可是一想到他说的助兴,打心底里觉得这杯酒一定不能喝!
明明心里想得好好的,可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如诗如画般的玉颜上怎么都收不回来,脸上发热嘴巴也跟着干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她扬手一杯酒干到底,冰凉清香入喉,瞬间找回了些神智,也立刻想起自己都干了什么,心里怄着气不禁感叹,当真是美色惑人呢!
想她云槿也有一天会被人迷得七荤八素的,不过这男人真是长得人神共愤了,世间绝无仅有,她被迷惑也不算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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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加攻心,阿玹也真够拼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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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暗自懊恼、巴掌大的小脸快要皱成一团的水云槿,皇甫玹笑了笑。
如画的眉眼飞扬,那嘴角淡淡的笑意似破开云雾般的月明,仿佛眼前突然变得繁华似锦,又如雪莲盛开,美得让人沉醉,不可自拔,低低温和的笑声传出,似风拂过花间的风铃。
水云槿听着好听清润的笑声,一下子怒上心头,斥道:“笑什么,口渴不行吗!”
“当然可以,口渴那就再喝杯茶吧。”皇甫玹笑着,白皙温润的大手持壶倒了杯茶递到水云槿的手边。
水云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猛地夺了过来,就是个黑了心的大萝卜,笑,笑,怎么没把他的牙笑掉,比女人还勾人的大妖孽!
肚子填饱,又不待见眼前的男人,水云槿略显无力地爬在围栏处欣赏着远处入眼的风景,心中的郁闷不觉散了许多。
日薄西山,余晖斜斜地洒在水面上,带着它最后的灿烂绚丽,水面似染上一层胭脂,远处杨柳依依,轻纱曼舞,偶尔传来的婉转轻唱,锦绣华丽中一股自然的风光仿佛份外静谧。
水云槿嘴角微扬,清丽的小脸极是淡然娴静,忽然她水眸微睁,眼底一丝玩味闪现,显然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物。
“那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吧!”
皇甫玹顺着她的视线朝外看去,就见一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踏水而来,越过重重小舟正朝着茶楼飞来,只是那身形明显不稳,不协调的步伐显然很吃力,最后实是支撑不住竟然一跃上了船顶,并排在湖中的小般竟成了他的踏脚石。
在少年的身后,竟然又飞来了两个年纪不相上下的少年,那狼狈的模样已经是气力不足,随时都会落进湖里。
皇甫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什么是水云漂?”
“这你都不知道!”水云槿扬着的小脸笑眯眯,“一般江湖高手在与人对决时站在湖面上如覆平地,简直是身轻如羽,来去自如,我们叫轻功水云漂,难道不是?”
“谁告诉你如覆平地的,轻功再好最多做到踏水无痕,能漂着的那不是人,想要飞起来必须借助外力,踏水而起并不难,可没人能做到水上漂!”皇甫玹淡淡道。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好奇心得到了解答,原来电影里演得都是假的,只是能做到踏水无痕就很厉害了吧!
再次抬头朝湖中看去,已没了那时的惬意静谧,只见那三个少年踩着一个个船顶气喘吁吁地终于上了岸,刚上了岸三人累得倒在了地上。
而原本那些畅游湖中,享受声乐的男男女女听到响动,一个个都跑到船头一看究竟,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不俗,被打扰了兴致心生不悦,竟都不约而同的将船驶向岸边,一副气势匆匆、誓不罢休的势头。
水云槿看着这一幕,扬眉道:“那三个少年什么来头?”
“接着往下看就是!”皇甫玹悠闲地半靠在软枕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水云槿一听这话,就知道有看头,心里不知琢磨着什么。
不过一柱香的工夫,下面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为何要踩着本公子的船过湖,家里没船还来琉璃湖做什么!”一身穿深绿色锦衣的男子不屑地挖苦了番。
“就是!没事学什么轻功,要真的轻功好,为何不飞着过湖!”又是一人不满地道。
此时岸边挤满了人,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轮番挖苦,竟还有人不耻地要求赔银子,说是扰了他们的兴致。
“都给小爷闭嘴,吵什么吵,信不信小爷给你们扔进湖里喂鱼!”当前的华服少年一个打挺站了起来,气势凛凛。
“五弟,休得胡闹!”忽然一声清扬带着训斥的声音传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华丽的画舫里走出一身穿暗青色锦袍的男子,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纪,宽肩窄腰,腰束玉带,棱角分明的五官深刻俊美,那一双单凤眼乌黑深邃,散着幽幽的光,单手背在身后,此刻面色淡淡,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还带着一股子压迫的气势。
他刚一走出,围成一团的众人立刻给他让开了一条道,那之前嚣张不肯罢休的几人在见到他时明显惊讶了番,随后脸上便溢出了懊恼之色,挺直的背一下子弯成了弓形,一个个尽显讨好之色,恭身行礼,哪里还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势。
“五弟,你私自出来,可有人知晓?”那男子对周边的行礼讨好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少年面前,面色阴沉透着威严。
那少年也不惊讶,被这么严厉的斥着显然也不在意,他站势随意,嘴角溢出一抹无所谓的轻嗤,“你们都可以出来,我为什么不行!”
那男子面那男子面色一凛,“你是越发不知道规矩了,谁教你不敬兄长的,你身边的这些人就是跟着你这样胡闹的!”
那两个少年也早己站了起来,面色严谨。
“谁胡闹了,师傅让我练习轻功,我就找地方练习来了,这也叫不知规矩不敬兄长!”锦衣少年一脸不买账。
“哪里不能练,偏选在这里,你心里打什么主意谁人不知,还敢妄言狡辩!”男子凌厉的训斥道。
那少年垂下眸子,不以为然,半晌他弯下身子,闲散无力地道:“扰了兄长赏景听乐,小七知错了!”
“七弟都已经认错了,兄长何必得理不饶人,非要在人前训斥于他!”爽朗含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远处传来,细听那语气里多显嘲讽。
暗青色锦袍的男子一听此人的口气,幽深的眼眸一抹狠厉闪过,转过身子挑眉看着那道浅紫色锦袍的相貌俊逸的男子缓缓走来。
围着的众人又是惊讶了番,堂堂珩王爷谁人不知,今日这琉璃湖真是热闹了,来得都是些身份尊贵之人。
房间里水云槿看着岸边熟悉的人影,蛾眉微蹙,心中一时百转千回,“听皇甫珩的口气和如此明显的敌视,那身穿暗青色锦袍的应该就是太子无疑了!”
皇甫玹扬眉看了她一眼点头,“太子皇甫钰,那少年是七皇子皇甫赟。”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太子与皇甫珩之间势同水火,照这样的形势下去,不难想到日后会有什么样的灾难,只是这两人都不是仁善厚德之人,怕是选哪一个都是劫难!
只是他们的斗争怕是要牺牲许多人的安稳,甚至是性命。
收回思绪,微拧清幽的眸子朝外看去,岸边围着的人群都己散开,想来有人已经识得他们三人的身份,不愿被牵连其中,自觉地让出地方。
只是在皇甫钰身后,多了位貌美如花,倾城绝世的大美人!
一袭碧绿的翠烟衫,外披着翠水薄烟纱,将她窈窕姣好的身子包裹得玲珑有致,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怎一个娇人妩媚可言,想必那歌声也是出自她口吧,一个歌妓能得太子垂青,定也是不俗的吧!
“莞月见过王爷,七皇子!”那女子微微倾身行礼。
皇甫珩轻嗯了声便又转向皇甫钰,“皇兄真是艳福不浅,能得莞月姑娘相伴泛湖!”
“三弟新得了王妃,相貌家世不俗,自是不像本宫这般只顾泛舟湖上借此虚度了!”皇甫钰淡淡地回敬了句。
皇甫赟一看这场面,很是无趣地翻了个白眼,“小七刚刚受了惊吓,要去喝杯茶定定神,就不陪两位兄长了。”
话落领着那两个少年进了斑影琉璃,那一处亦常平静却又硝烟弥漫,一番唇舌较量不在话下。
水云槿收回目光,无趣地眨了眨眼,“吃饱喝足是不是也该走了,省得碰到一群苍蝇!”
皇甫玹浅浅一笑,心知水云槿不愿见那勾心斗角的两人,也不言语,只是倾着身子给水云槿面前的茶杯续水,只是手下一个不稳,温热的茶水尽数倒在了水云槿的衣衫上。
一阵湿热传来,惹得水云槿火气直冒,“你是给我喝水,还是在浇衣服!”
“没稳住,别生气!”皇甫玹笑了笑,
水云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稳住?信他才怪,以他的本事会浇了她一身,才是有鬼!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就这样出去吧!”
“穿着不舒服?”皇甫玹问道。
“你说呢,要不我也浇你一身!”水云槿没好气地道,湿湿的黏在身上难受不说,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啊棉啊又很容易起皱,拧巴成一团,十分的碍眼,这男人是不是不欺负她就活不下去!
“真的不是故意的,屏风后有套新的,去换上咱们再出去。”皇甫玹温和地笑道。
水云槿还是一副不买账的神色,想着换下来总比穿着皱巴巴的衣服顺眼,但还是很不情愿地起身。
几步走到屏风后,就见白玉榻上一套叠得整齐的靛蓝色锦袍衣物…
只是看不上去不像女装,她诧异着上前,揉捏着摊开一看,果然是一套崭新的男装,嘴里又是一通咕哝,隔着屏风露出半个脑袋质问道:“这是什么衣服?该不会是谁穿过放这不要的你给我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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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阿玹都是故意弄湿云槿的衣服!黑心
哈哈,接下来夫妻俩要去干坏事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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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过不干净的东西你以为还能留下来,你若不想换那就湿着穿吧!”皇甫玹慢悠悠地回了声。
水云槿收回视线,不满地轻嗤一声,自言自语地斥着,“不看看是谁弄湿了我一身,还敢要胁人,真是够了!”
皇甫玹听着她低低不满的嘀咕声,嘴角微勾,他就是故意弄湿她的衣服,可没想要胁她!
屏风后的水云槿满脸不悦,捣鼓着被她揉得乱七八糟的袍子,翻过来掉过去也没找到怎么才能套在身上!
自从来到这里,她就彻底变成了四肢不勤,这一层层的尽是丝带锦扣乱七八糟,她完全摸不着头脑,还有就是过腰的长发,梳髻也是最让她恼火的事,完全搞不定。
摸索了半晌仍是不得其解,她恨恨地攥着袍子一屁股坐在了白玉榻上,想她聪明好学,竟连件衣服都搞不定,真是让她火大又挫败,扬声含着些怒火,“你过来。”
正悠闲自若的皇甫玹乍听到水云槿的话,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却也没耽搁,立刻下了榻走向屏风,就见一脸菜色的水云槿瘫坐在白玉榻上,手中攥着已经拧成一团的袍子,他看着不免哑然失笑,“这是怎么了?”
水云槿甚是无语地看了一眼,将手中的袍子举了起来,“教我穿。”
“你不会穿!”皇甫玹低笑
“不会穿怎么了,这是男人的衣服,我不会穿有什么稀奇!”水云槿本就郁闷,被他一笑更是怒火上涌。
皇甫玹慢慢踱步上前,伸手接过了袍子,清润温柔的声音传出,“女人的穿戴可比男人的要繁复的多!”
水云槿真想踢他一脚,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他不懂吗!斜着眼看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下翻动,很是伶俐地将她揉捏成一团的袍子分开了里外,又将里衣上的扣子全部解开,摊开了放在手上,扬眉在等着什么。
水云槿收回神,瞬间明白他的举动,这是在等着自己脱呢,这个无耻的,“转过去,不许回头!”
皇甫玹挑了挑眉,将里衣放平在榻上,背过了身子。
水云槿防备地看着他,见他真的转过身去一动不动,这才安心!
只是她又想骂娘了,刚解了腰间的丝带,柔顺的外衣便滑落在地,浅蓝色的里衣清楚地透着贴肉的绣着海棠花的肚兜,淡粉的花瓣若隐若现,极是夺目,心底一阵阵绷紧像无节奏的鼓点般凌乱不一,就算穿过来的那日也没现在这么狼狈吧!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了才能有今日,苦笑着动手快速地穿上亵裤,再将自己湿的里衣脱掉,一把扯过榻上干净的里衣瞬间披在了身上,将自己捂了个严实,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些,只是这从上而下的盘扣……
她水云槿就不信了,今天就死嗑了!
半晌,她满头大汗,仍是一个也没扣上。
“你打算今晚在此过夜吗?”皇甫玹好听的声音悠悠扬起。
水云槿一言不发,折腾了一番她着实也不好过。
“让我来吧,不看你就是!”皇甫玹妥协似的商量着。
水云槿猛地坐了下去,胳膊酸得要命,她也懒得顾忌那些虚无的男女有别还是什么的,看了一眼皇甫玹无力地道:“你转过来吧。”
皇甫玹转过身子,闭着眼睛上前几步,手刚伸出就感觉到指尖一抹柔软温热,他心头一颤,似触电了一般连忙收回。
“混蛋,你往哪摸,你是故意的!”水云槿破口大骂,她要疯了,这人可真是会找地方下手!
皇甫玹面色微红,似乎也刚想起来他摸到了什么,平日里慢慢悠悠的口吻此刻狠狠压下心头的狂乱才终于找回了几分清淡,“我闭着眼睛什么都看到,这…不能怪我!”
“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水云槿怒极又无奈地感叹道,她只能这么想心里才好过些,“把眼睛睁开,没啥不能看的,迂腐的古人!”
皇甫玹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扬眉看了一眼水云槿清丽如烟的小脸,沁红纤细的脖子下大片露在外面的凝脂肌肤,凌乱的里衣丝毫遮不住那含苞欲放的海棠,还有女子身上那股清馨淡雅的体香幽幽传来,他忍不住心头一阵悸动!
可是多年形成的冷静坚毅让他不动声色的压下腹中的那股冲动,睑下眸子,再不看其它,只专注着那颗颗盘扣,如玉修长的大手灵巧稳健。
水云槿看着在他手下听话老实的盘扣一一系上,灵动的手指似在挥洒泼墨,又似琴弦拨动,动作不紧不慢却又优雅从容,哪怕是现在这样也是雷打不动的优雅!
因为两人的身高,只见他半弯着身子,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腰间,透过薄薄的衣物极是滚烫别扭,水云槿垂死般地闭上了眼睛,干脆眼不见为净!
皇甫玹也不言语不言语,只是一心为水云槿穿戴,穿了里衣,又给她穿上长袍,系上玉带,收拾妥当,又开始为水云槿束发,也不知他从哪里变出来的梳子,拆了髻轻轻梳理着三千青丝。
水云槿已经无力再开口,由着他折腾吧!
“好了!”
皇甫玹收回身子站好,嘴角微勾看着眼前己是翩翩少年的人儿,如玉无暇的小脸白皙清透,清灵水润的大眼睛似一汪秋水,一袭靛蓝色锦袍风华绝世,自有一股清华雅致,眉目如画,当真是雌雄难辨,墨玉的眸子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一时失了神!
水云槿对着桌上的铜镜上下看了一眼,好像还不错,这身袍子也挺合身的,没想到女扮男装也别有一番滋味,笑了笑跨出屏风。“你觉不觉得还少了样东西!”
刚跨出屏风的皇甫玹闻言挑眉笑道:“少了什么?”
“一把可以让人看起来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折扇啊!”水云槿作势比画了下。
皇甫玹微微拧眉,“没有!”
还没入夏要把折扇做什么,穿了男装还真把自己不当女人了,就她现在个样子,已经够惹眼的了!
水云槿撇了撇嘴,一阵清风拂过,房间燃着的烛火哧拉一声,烛影晃动,不知何时窗外天己暗了下来,整个茶楼都点起了灯笼,琉璃湖上灯光通明,仍有人泛舟湖上,丝竹声乐不绝于耳,这样静谧的夜晚仿佛才刚刚开始绽放它的光彩。
此刻暗月清风,迷人的夜空点点星光闪烁,处处透着幽静平和。
“走吧。”皇甫玹温声道。
水云槿正欲点头,忽然腰间被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身子一轻,整个人一下子凌空而起,瞬间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她低头朝下看去,只看见茶楼碧湖都在她的脚下,越来越远,越过重重宅院,才在一片空旷处停下,巴掌大的小脸尽是惊诧后的兴奋,她刚刚是飞起来的,太神奇了!
皇甫玹收回手臂,见水云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傻笑,嘴角微勾,轻声道:“走吧!”
看着皇甫玹径直朝一处胡同里走着,水云槿立刻抬脚跟上,这才想起他们没回王府,“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了就知道。”皇甫玹头也不回地道。
水云槿挑眉不解,神秘兮兮的不知又想干什么,轻哼了声,“故弄玄虚!”
一柱香的时间,皇甫玹终于在一处幽幽散着昏黄灯光的铺子前停下。
水云槿看着他顿住,顿时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她顿时炸毛,“你竟然带我来赌坊!”
皇甫玹回头看她,见她恶狠狠的模样,低低笑了声,“不会把你卖掉的,瞧你这样!”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要疯你自己疯,我才不陪你!”
话落转身欲走。
皇甫玹立时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温和温柔的声音低低道:“真的不进去,那你别后悔!”
“你少忽悠我,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别致?”
明明上面写着赌坊两字,她还没有到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真有也说不定!”皇甫玹故作高深地道。
“若你真的不想进去,便在这等我或是自己回府吧!”
水云槿那个火大啊,她倒是想自己回府,恐怕走到明天也走不回去,这个混蛋就是故意的,闷闷的小脸一言不发。
皇甫玹见此笑了笑,松了手当先走了进去。
水云槿狠狠挖着他清瘦如竹的背影,想着此仇不报非君子,极是郁闷地跟着走了进去。
“两位公子里边请!”守门的伙计笑脸相迎着,“不知两位想玩多大的?”
“本公子对这些把戏没兴趣,你们这里有没有更好玩的。”皇甫玹脚下不停,嘴角勾着醉人的无赖笑意。
那伙计一听神色一变,脸上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咱们这里是赌坊,公子既然没兴趣,那就请回吧。”
“本公子既然都来了,岂能就此离开!”皇甫玹笑着,仍是向里面走去。
水云槿拧着眉头,来赌坊又不赌那他想干什么,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变得与刚才不同,心下诧异。
“公子请留步……”那伙计欲上前阻拦,忽然声音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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