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梅此时也只能当成这话是单纯的善意的提醒,有些时候吧,她就认为张檬这个人有点太固执,又有点小心眼,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什么事情都喜欢直来直去,而且一件事情揪着不放,可你也不能说她的话里就没有一丁点儿的道理,比如之前在对待王雨桐的一些态度上,只能说她把自己的立场摆放的太过于明确了。
“好了,你就放心吧,不过这话以后还是少说,要不弄得大家都心里不舒服。”
王雨桐这两天都快要急疯了,邻居每天按着三顿饭的时间去敲她家的门,里面就是没有回应,其他人也打听过了,也都说没有看见,村子里面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两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孟佳,有人给你打电话吗?”
已经说了有消息会马上联系她,这样的问题依旧每天都要问一次,她现在每天晚上不论多晚,哪怕是凌晨都会回宿舍,为的就是问这一句,即使得到的始终是否定的答复,问出来了心里也能放下一些,这是一种自我麻痹,自我安慰的行为,她的能力尽到了。
孟佳的脾气够好了,但凡有谁需要帮忙有能力的话都很够义气,也被问得脑袋发胀,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比较明显了,心里油然而生的是一种不被信任的想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她不放心的话可以去找别人。
摇摇头,耳朵里听着音乐。
不是她不上心,别说电话了,这两天她连短信都会马上查看,本地的外地的一条不落,可都是些贷款啊,推销啊之类的垃圾信息。你家里人不来电话,我能有什么办法。
“没有。”
原来还会说两句宽心的话,现在直接两个字回答,态度有多敷衍也能看出来。
“麻烦你了。”
王雨桐站在柜台前面,努力地做着与自己心里的真实情绪完全相反的表情,一天没有取得联系都坐立难安的,面上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半分,她必须尽量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一些。
肖梅晚上睡觉,半夜的时候做了一个有点恐怖的梦,她被人举着棍子一路追着,好不容易跑回宿舍,对方也不放过她,追过来使劲砸着门,一下比一下用力大,门上的锁摇摇欲坠的,越来越从松动,终于脱落下来,门开了……
“不要!”
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眼神迷迷瞪瞪却睁的滚圆,抱着被子,手往脑门上一抹,冰凉凉的一片全是冷汗。
锁头还完好无损的挂在门上。
王雨桐还没有回来,可能是晚班,对面的床上孟佳还在睡着,很踏实,戴着眼罩,耳朵里塞着耳机,能听见很声音很小但略显激烈的音乐,肖梅一直挺好奇的,她是怎么做到在如此喧嚣的重金属摇滚乐声中安睡如斯的。
还好只是在做梦。
喝了一杯水,心脏的跳动频率舒缓了下来,躺回去打算继续睡下去。
砰砰砰,砰砰砰。
这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这次不是在梦里了,真的是从门板上发出来的,不大却真真切切的落在耳朵里,女生宿舍,大半夜的谁会来敲门?
“姐姐,开门啊。”还伴随着一个男孩的哭音,听声音不不超过十岁的样子。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一天当中阴气最重,也是最容易撞见鬼的时间。
肖梅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绷紧了,一根根直立着炸的自己难受,外面的天控一丝光亮没有,她把孟佳给拍醒,门她不敢开,半夜三更的,有个人也好壮胆。
“谁在外面,你姐姐是谁啊?”
孟佳进入到状况里面也是战战兢兢的,不会真撞上鬼了吧?她披上衣服,小心的挪到门边,看着桌子上的还没开封的矿泉水,倒着拿在手里。
外面的男声就是一个劲的哭着叫着姐姐,很快有一个陌生的女声接过了话音,说这男孩是她们宿舍王雨桐的弟弟,让她们赶紧开开门。
“你是谁啊?”
“我是你们楼下的宿管。”
孟佳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上嘴皮碰上下嘴皮,你说你是谁你就是谁吗?你说你是谁我就得信你吗?
“别骗人啊,我们这阿姨我都见过,根本没听过你的声音。”
这个阿姨是刚来的还没上几天班,学生们平时没事也跟宿管打不着交道,不会去注意这些细节,觉得陌生没有印象很正常,孟佳是说不开门就不开门,有本事你就砸,把整层楼的女生都闹醒了,吃亏的总不会是我们。
“王雨桐不在吗?你们给他打个电话就知道了。”门外的男孩断断续续地报着电话号码,数字都没错,可面对当今社会私人信息大量外流的现状一个电话号码又能代表什么,肖梅说给王雨桐打个电话,当姐姐的总能听出来弟弟的声音吧,手已经按在通话键上了,又想起来这电话现在根本就是个死的。
这条路也走不通,这门还是不能给打开。
如此高的戒备心,本来是好事,可放在眼下的情况,宿管阿姨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对于现在的学生还有用电话联系不上的也觉得郁闷,手机号买了不用当摆设吗?
门里门外谁也没办法说服谁,就这么一直耗着,可这也不是个办法,隔壁屋已经有人听见了动静扒着门缝在看了,特别细的一道缝,谁都怕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