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头愣了一愣:“......”
秦雪梨气得直跺脚:“爸爸,钱再多也不能像你这样挥霍啊。”
秦彐森照例好脾气得笑了笑,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解释道:“爸爸出生在这片小区,小时候孤苦伶仃,都是这些孩子的爷爷奶奶救济的。十岁的时候才被秦强的曾祖父收养,被秦家供着上大学,然后出了国。当年我为了得到更好的研修机会,丢掉了中国国籍,领了美国绿卡。这些年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这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总觉得自己数典忘祖、忘恩负义,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
秦雪梨应了一声,心里却十分纳罕。
她被爸爸收养的时候也差不多十岁出头。为什么在这过去的十年里,她从没听爸爸提过一点儿过去?
也就是在酒会上认识了章耀华一家之后爸爸才有所改变,开始留意国内的信息,并且有了回国度假和探亲的打算。
再来就是碰到了秦强,爸爸知道了老家里还有一个无父无母的侄孙女。便是从那天起,爸爸变得有些焦躁、还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千方百计得要打听到这个侄孙女的近况。
再然后,就有了方才那个偶然且必然的相遇。
三个人走近了一栋民国味道浓厚的老房子。所谓“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随便一条南京老街上,竟然还保留着这样一栋梧桐树伴,红砖绿藤,镶嵌彩色琉璃窗的民国建筑。这栋建筑就像一个历史的见证者,承载了流年,也享尽了沧桑,
尤其是它的尖顶,即便需要维护修缮,但依旧精美绝伦,保留着现代工艺能以仿造和超越的经典。
秦彐森的脸上满是惆怅,木愣愣得站在院子门口,良久,才问身边的秦雪梨:“你是学建筑的,知道这种屋顶属于什么风格吗?”
“......”秦教授就是喜欢寓教于乐。
秦雪梨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结合她所学的专业给出答案:“爸爸,是西班牙风格的。”
答案是对的,然而迟迟听不到爸爸的夸奖。
秦彐森蹲下身子,看着院子里那一片秦梦阑早上烧元宝剩下来的灰烬,心里像捅进了无数尖韧,刺痛得手脚都在颤抖。这堆灰烬代表了谁,光是想到人名,想到他辜负了二十多年回过头来却只能面对一片灰烬,他都恨不得用真刀真枪结束了自己。
秦雪梨急忙跑过去扶他。低头一看,爸爸竟然哭了,眼眶红得仿佛泣出了血。
秦雪梨吃惊得大叫了一声,秘书henry也狂奔了过来,两个人围在他的身边,一脸焦急得关心着这个迷失了方向、迷失了人生的伤心人。
忽然,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拄着拐杖,一脸严肃得从房内走了出来。她老人家仇视得看了他们仨人一眼,用的是自己外孙女的口气,嗤之以鼻道:“在外面演什么苦情戏,有什么话,进来讲。”
“......”一脸疑惑的秦雪梨和一脸无辜的henry对视了一眼。
这都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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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老房子里,外婆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红得发紫的嘴唇紧紧抿着,好像一张口就能喷出无数的口水来。
秦雪梨和秘书henry都被留在了门外,秦彐森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内,弯腰,屈膝,一声不发就扑通跪在了地上。
外婆没有发火,也没有喷口水,而是伸手捂住了嘴,嘤嘤得哭了起来。眼泪水沿着她的手指缝隙,洒落在腿上、沙发上。秦彐森以头撑地,一直伏地跪着,也是伤心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