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之后,半个多月都没有得到回复,徐辞年自嘲的笑了笑,让你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明知道那楼主是来驴人的,还上赶着被人耍。
叹息一声,他继续绞尽脑汁想着瞒过好友,自己动刀子的方法,结果这一折腾又是一个多月,等到收到赵睿的回复邮件时,离十个月生产还有不到两个星期。
那时徐辞年问他,“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世上有男人会怀孕?”
赵睿给的答案很微妙,“人类的基因本来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奥秘,在遗传学上,不能把常规就认为是真理。就像认定了异性才能相恋,同性相恋就是反人类反科学的异类一样,换个角度来讲,同性也可以说异性恋是畸形的。所以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我相信在遗传和基因方面也一定存在这种异类,只不过是有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徐辞年不懂这些,他只关心自己和孩子如果交给这样一个人能否安全,“你说自己是医生,那你的专业是什么?”
赵睿爽朗一笑,“我的本职是研究泌尿的,遗传和生=殖是我的课外兴趣。”
一句话就彻底阻断了徐辞年跟他合作下去的想法,只是把这一段经历当做一段谬谈。
“抱歉赵医生,与其把两个人的命交给一个外行,甚至命丧黄泉之后还得被你当做研究对象,那我宁愿自己动手把孩子挖出来。”
撂下这话,他转身就走,赵睿也没生气,笑着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说,你总会需要我的,可是当时徐辞年压根没当回事。
十个月整,多一天都没耽搁,徐辞年感到了撕裂一般的剧痛,血水呼呼的往下面冒,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或许这样的身体注定得早死,给他女人的畸形器官,却不给他可以生产的渠道,等于是活活憋死肚子里的孩子,也让他跟着一起命丧黄泉。
可惜他徐辞年从不信命,也从不服输,摸起桌子上的剪子就要剖开自己的肚子,被罗小茂哭着抽了一记耳光,“你愿意死谁也不拦着,可是你这一剪子没轻没重的下去,万一捅到孩子,你这十个月的坚持又算什么?你想死,还要拖着个小孩,那当初还留下他干什么!?”
手中的剪子砸在地上,徐辞年恍惚了,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医院不能去,孩子救不了,死也没法死,活又没法活……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鲜血不断的往外涌,肚子激烈的动着,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徐辞年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找出了赵睿的名片,死死地塞进罗小茂手里。
他明白,罗小茂说的都对,十个月都已经坚持下来了,横竖或许都是死,为什么不给孩子跟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关于如何被送去赵睿的私人诊所,徐辞年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他只记得自己被直接推上了手术台,从耻毛处被切开一道口子,记得赵睿满手是血的在自己肚子里摸索,也记得窝窝被掏出来全身血肉模糊的样子……
那时候,第一眼看到孩子,他生平第一次哭了。
“回神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赵睿的声音拉回了徐辞年的神智,他偏过头看了看坐在角落里自顾自玩的正好的小家伙,感慨万千一般对赵睿说了一声,“谢谢。”
“谢什么,你可算是我科研史的重大突破,当年我还拿你作为假设课题,拿到了遗传学博士学位,该是我对你说谢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