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检查哨时,凌彦安有些紧张地将鹅黄色绒布小盒拿出,放于自身行李旁,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盒,深怕旁人一个顺手便将它带走。
保安人员一定是理解了自己的用意,咧嘴一笑后便说:「先生别紧张,我们会好好看着你这重要信物的。」
以x光机器扫描小盒后,机场人员便立刻归还于他,并祝他好运。
微微頷首,凌彦安感激地和工作人员回予一笑,道了谢。有了这经验,他真觉保安人员的祝福为他招来了好运。
再次踏上了m国领土,凌彦安深深吸了口气,脑中想起提到呼吸不同空气的林琬紓。一抹微笑舒展出,若这次儘管只有一所学校面试顺利通过,他将会在未来的几年内都呼吸着如此不同的空气。
「一定得通过!」凌彦安和自己说道,手中紧握着口袋内的小盒。
到达纽都的时间于学长上班时间,凌彦安当然未请学长特意请假接机。自己叫了计程车,抵达了学长的高级公寓。这次再进入学长的住处可顺利多了,看门人员恭敬地带他走至前台,确认身分后,便礼貌地放了他前往学长住处。
四月的阳光撒入室内,将所有物品染上了白金色彩,温暖又舒适。在如此美好天气的加持下,凌彦安更是心情放松。这无疑是他此次前来m国计画的好彩头。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清扫家中,又出门买菜做了饭,凌彦安待在阳台晒着太阳,静静等待学长下班归来。
「学长!」凌彦安欣喜叫道。
一进门,小学弟便一股脑地朝自己扑上。萧济嵐紧拥着他,挺拔鼻樑埋入小学弟的颈窝间深吸了口气。屋内食物的香气飘溢,他知道小学弟一定是为他做了饭。萧济嵐闭上双眸,满意地笑了。
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小学弟。
一年多未见的两人有如乾柴烈火,在吻上彼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饭也顾不上吃,紧缠着对方发洩了慾望,一次又一次。
待两人冷静下来后,都已是两个多小时后的事了。相视一笑,他们迈入厨房,分工合作地将晚饭热过后摆盘端出。用餐时,他俩愉快地聊着天,欢笑不断,彷彿近年来的隔阂如流言般,未曾真实发生过。
晚餐过后,凌彦安拿出了笔记本问道:「学长,我第一个面试在明天上午,你能陪我练习一下口语吗?我一定有些地方你能帮我纠正。」
瞥了眼男人手中密密麻麻的手稿,萧济嵐不大愿意。方才已和他处了大把时光,剩下的时间,他只想留给自己休息。
他歉然地回:「我手边还有份资料想在今晚搞清楚,等我有空了再陪你练习,好吗?」
「喔,好吧。那你有空了再叫我。」垂首,凌彦安盼着手里的本子乖巧说道。
柔顺的小学弟最为迷人,萧济嵐在男人唇上轻巧落下一吻,便转身走入了书房。
他口中所说的资料当然不存在,萧济嵐在电脑桌前坐下,呼叫eric和他上游戏双排。
一字一句,凌彦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反覆练习着回答面试官可能问及的题目。即使他已在国内时已模拟了千百次,再多几次复习对他而言,是有益无害的。
即使关上了书房房门,小学弟持续不断的朗读之声仍令萧济嵐烦躁。戴上了耳机后,他依旧能听见小学弟若有似无的嗓音穿插于游戏乐曲和音效之间。
「能小声点吗?你这样我没办法专心!」萧济嵐开了房门后大喊道。
「喔!对不起,我去阳台练习好了。」凌彦安道了歉,随即拉开了通往阳台的门。
走至阳台后的他,无心继续练习。脑里频频出现的,是方才学长看他的眼神。
嫌弃的眼神。
放下了笔记本,他走至栏杆,举首望向明月。今晚的月亮为半月,在春风的吹拂下屡屡藏匿于黑云中,若隐若现。春季的白日有着阳光照耀而和煦,但夜幕降临后,剩存的晚风则透着一股冰凉。凌彦安苦涩一笑,不知为何想起了学长待自己的态度,极与春风相似,时而温和柔情,时而清冷无情。
算了,左右无法集中精神,凌彦安走回了室内,于客厅沙发上坐下。悄声的,阵阵欢笑自书房中传出,是学长的笑声。夹杂着英文谈话,学长似乎与某人通话中。凌彦安可没窃听的癖好,只是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学长结束聊天。渐渐地,凌彦安听出学长时而咒骂,时而谈笑,时而讨论战略,他...这是在玩游戏吗?
讽刺一笑,这下他懂了。学长寧可玩游戏也不愿陪同自己练习面试口语。垂下眼帘,凌彦安一手轻抚着一页一页充满字跡而有些凹凸不平的本子纸张,一手探入口袋内,触摸着小盒的细密绒毛,突然有了「我到底来这里干嘛」的疑问。叹了口气,他想来杯酒。喝了酒,心情便会好转。以往靠着酒也走过来了,今晚并不会有任何不同。
连续四小时的廝杀令萧济嵐颇为过癮,但眼下已过午夜,是时候休息了。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眸,和eric道了晚安,这才打开书房门。此时客厅已全然暗下,那本被书写满当的笔记本孤零零地摊在茶几上。萧济嵐一头雾水,不知小学弟现于何处。
进了卧房,萧济嵐这才发现男人已入睡。心中充满了感动,小学弟这是不想打扰在书房里的他,才静悄悄地先行就寝了吗?面上掛着笑容,他安静地走入浴室梳洗准备上床。而后,他鑽入了大床,将睡梦中的小学弟抱了个满怀。
相别于预料中的体香,男人身上再次充满了酒臭味。萧济嵐皱着鼻子,眉头紧蹙,嘀咕着男人这下又喝了个烂醉,昏沉睡死。原想再和他亲密运动的萧济嵐发起闷气,放开小学弟,背他而睡。看来,他得好好地和小学弟谈谈。凌彦安这下已染上酗酒的恶习,他可不想与名酒鬼一同生活。
清晨的阳光洒入卧房内,口乾舌燥的凌彦安艰难睁开了眼,望向手机上的时间,了解学长已上班去。他面无表情地起床,如行尸走肉般地开啟了新的一日,阴鬱随着体内酒精的分解代谢而重新覆盖于心中。望着镜中的自己,凌彦安竖起两指抵上腮颊,将垂下的嘴角硬是提起。好在,这举动果然奏效,手指离开后的脸颊依然掛着自己做出的笑容。他整了整衣衫,打开前门迈出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