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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我看你指甲都长了,寻思给你剪短一点,没想到却把你吵醒了!”
周然一脸自责地看着我,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剪吧!”
从那天起,这个指甲钳就一直陪伴着我,如今却被我随意的丢弃,就像一段感情,被另一个人丢弃一样绝情。
想不到周然竟然给我打来电话,通知我出席他的婚礼。他说他很在乎我的祝福,呵呵,倘若真的在乎……
没有和他争辩,而是顺从地答应下来,如今和他的关系,没有爱情,也没有亏欠,只是两个很认识的人,需要有礼尚往来。我便光明正大地出席他的婚礼。
里克街豪华的二层,是整个二层,都被他包下来,宾朋满座,觥筹交错。极目望去,没有看到周然的影子,也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被高中时候的同学逮到,拉过去饮酒,埋怨我写书出名了为什么却把大家都给忘了。我勉强自己回以微笑,心中想着,高中时候,除了周然,你们有谁正眼看过我?如今一个一个假装和我熟得跟柿子似的。
不屑。还是顾自寻找周然的身影。
按理说,他今天应该光鲜亮丽,比我以前每一次看到的都要更加精神。因为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还有什么别的场合比这更需要整洁明媚?
终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周然和伴郎一起走进大厅,是需要等待新娘的吧!周然面带微笑,踩着音乐的步伐,踏上红毯,向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鞠一个躬,说着感谢,双眼也像是探测器一样,四处搜索着什么。忽然四只眼睛在不远的空中交汇,两个人同时僵住,酝酿已久的祝福话语堵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而已。
当《新娘来了》奏响的时候,心中悬着的心扑通落地了,刚刚还有一点点周然其实在开玩笑的奢望应景破灭,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不易察觉。所有人都站起来为这对郎才女貌的新人喝彩,道喜。婚礼请来了一个不怎么知名的主持人来主持,叽里呱啦地说一大堆,我悄悄坐下来,拿起面前的酒,一口气喝下去。
身边的同学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我这种举动太让人乍舌,一个男人,因为另一个男人结婚而烂醉如泥,说不出道不出,更容易让人觉得是无理取闹,我就在这种尴尬里面和周然走过七年。相比来讲,分开这五年,我是轻松的,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地担心有一天被谁发现然后嫌弃。
不知不觉,周然带着新娘挨桌敬酒,明明人很多,却不久就到我这里,周然没有说话,先是喝干一杯,让新娘又倒满,说:“安佶,谢谢你能来。”说完又干掉,新娘再满一杯,周然继续说:“这杯酒,送你,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猛地又喝光。我像个木头一样僵在那里,没有喝掉手中的酒便坐下。似乎有人嗔怪我的无礼,周然已经走过去敬别人酒,我便一个人坐在这里自斟自饮。
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夹菜往自己的嘴里送。每个人都要维持自己的身体机能,为自己而活。
周然也是一样,其实我也一样。就像刚刚,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周然,面对他在我面前做任何事。毕竟两个人已经分开有五年之久,毕竟习不习惯也已经慢慢习惯了,来之前我还在担心我是不是还没有放下,是不是执念太深,以至于不能够安之若素,不过看来,我也没那么偏执。可能是周然那个时候对我说的话让我意识到了什么叫身不由己也要继续,什么叫成长。周然说的成长,不是学会做自己喜欢的事了,而是懂得哪些东西是应该做的,并且用心把它做好。
看来我是成长了,而且成长得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