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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没人,不放心。”
梁如夏只好放弃回去让他休息的念头。
“家里有感冒药吗?”他撑着伞, 双眼目视前方, 余光却时不时地看向她。
但因为帽子太大, 只能瞧见她的头顶。
“有,”梁如夏点头,“回家我就泡一杯感冒灵。”
“你家有吗?”
陈肆川嗯一声:“网吧里有。”
梁如夏觉出他话里的意思:“你今晚上不回家了?”
“不回了, ”陈肆川嗓音淡淡的,和此时的雪天莫名适配, “准备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那你要自己一个人住了?”梁如夏猛然抬头, 帽子被这一个动作顶的往后翻, 勉强露出一双眼睛。
“嗯, ”陈肆川抬手,把她帽子往前拨拨, 给她戴好,“早就想这么做了。”
对他而言,在家住和出去住没什么太大区别。甚至说,出去住能让他更轻松些。
至于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从未让他有过家的感觉。
抛弃,被迫捡回来,指责与谩骂,殴打。是他对这个家的全部记忆。
可毕竟有血缘关系,所以当他走出家门陈江山晕倒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脚步。
病床前,陈江山哑着声音喊:“你给我出去,我陈江山没有你这个儿子!”
“以后永远都不要回到陈家来!”
最后走出医院的一瞬间,陈肆川的内心无比平静。
好了,以后就是一个人了。
“你会做饭吗?”梁如夏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会做饭。
陈肆川回过神:“还行,简单的家常菜能做。”
“那就行。”
“怎么,小瞧我啊?”
哪里有小瞧他。
这不是怕他饿死。
不过,梁如夏倒是从这句话里意识到他状态比一小时前好了一些。
“才没有,”她为自己辩解,“怕你吃不好饭没精力学习而已。”
说到这,她继续道:“周一你会早来一点的吧?至少比之前早。”
风忽然变大,雪花尽数飘进伞内。
陈肆川把手里的伞移了移,最大限度地包住身边的人。
“会。”
梁如夏左右两边都被帽子包裹住,只是沉浸式地低头看路,注意着自己的脚印:“好,说话算话。”
公交车来了的时候,梁如夏上上车让身后的男生先回去。
陈肆川把折好的伞放到她手里,往后退了几步。
车门关上,梁如夏快速跑到后排。
透过窗户,她看到陈肆川正朝自己挥手。
男生站在那,身形颀长,短碎发上沾着飘落下的雪,长睫下黑眸熠熠。
“周一见。”
他说。
-
梁如夏回到教室,一眼望过去,陈肆川早坐在了位置上。
来的比她还要早。
走过去,把书包放下后没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早那么五分钟。”他转着笔说。
梁如夏了然。她抽出书,一边说:“临时起意,我决定明天提前十分钟起。”
“那我提前二十分钟。”
“我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今天晚自习放学后我不走了。”梁如夏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