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媛听声,立刻就从炕上起来,琴香赶紧拿了搭在屏风上的外衣给她披上,二人走出书房,就见焌儿一手扯了雪英走将过来。
闻声出来的赵妈妈看到这个情景,忙到傅媛跟前请罪。
原来赵妈妈刚被分过来的时候,心中很不情愿跟着傅媛,但后来她家里女婿蒙冤入狱,傅媛二话没说亲自写了状词,请了状师才营救了出来。从那时起,她心里头就一心一意的只有这个少奶奶了。而傅媛有交代过让她平时多留心些雪英的话,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没留心,这边就出乱子了,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傅媛见几个小的也跟着跑了出来,便让焌儿先把人带进书房,又让赵妈妈看好几个小的,赵妈妈听了,就赶忙将几个小丫头赶进了自己的房中。
傅媛回书房炕上坐好,也不说什么只瞥了一眼立在炕下的雪英,就拿起原本在看的书翻阅了起来。
琴香和焌儿也如事先约好了一般,一个拥着碳炉刺绣,一个接着剥瓜子吃。
一时间,书房中静悄悄的,只有炭炉中烧炭的“噼啪”声,和焌儿剥瓜子的声音。
“王妃。”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雪英忽然跪下,喊出的声音已有些干涩,想是已在心中斗争了许久。
傅媛一直暗暗算着时辰,看雪英什么时候开口。但她没想到的是雪英一开口就是“王妃”二字。
“你是谁?”傅媛一瞬不瞬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雪英,语气却出乎意料的舒缓轻慢。
雪英撑地的手掌已攥握成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然抬头,直视着傅媛的眼道:“雪英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来保护王妃的。”
“哦?”傅媛的语气中突然低了几分“说这样的话,你可知道后果?”
“奴婢想单独与王妃说一句话,王妃若还是不信,要杀要剐,全凭处置。”雪英的话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能让屋中的人挺清楚。
“第一,我不是什么王妃,这点你都记不住的话,现在就给我走。第二,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焌儿和琴香都不是外人。”傅媛说道。
雪英却还是有些犹豫的望了望焌儿和琴香,又低头思忖了半晌之后,才挽起自己左手的袖子,指着手臂上的一个位置,对傅媛说道:“王爷说,这里的是他对不住您,希望您以后不要再介意这个”
傅媛听了,手下意识的就捂上了自己左手上雪英指着的位置,脸色募然有些苍白。琴香和焌儿都看的不明所以。
只见傅媛挥了挥手道:“雪英,你下去吧。”
雪英起身,低头行礼后就退了下去。
“小姐,您怎么了?”雪英一走,琴香和焌儿就围了上来。
“我没事。”傅媛的双目微垂“你们也下去吧,以后有事用的上雪英的就用吧。”
“小姐你信她?她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万一不是王爷,而是别的”焌儿提醒道。
“她是王爷的人。”傅媛声音很轻,似有些疲惫“你们下去。”
琴香见傅媛的脸色越来越差,便拉了还想再说什么的焌儿告退。
如果不是景王的亲信,那怎么会知道这个?
傅媛的手有些颤的慢慢将自己的袖子往上拉,马上就要拉到那个位置时,傅媛突然止住了手,募的盖好了衣袖,不愿再去回想那段往事。
过了两日,琴香和焌儿见傅媛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便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这日早上,傅媛接到了梅府送来的回帖,就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会了梅子昱,二人聊了一些闲话,傅媛又问了梅子昱对沈梅贞的看法,就起身告辞。
从梅府出来,傅媛就想去钟芸处看看,便命马车换了方向,向着钟宅而来。
到了钟家,一切都是熟门熟路的,傅媛进了后院,先去见了钟芸的母亲,才过来钟芸的院子里。才进院子,就闻到一股幽香药味,甚是醒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