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破旧的楼里,当然是没有电梯的,楼道老旧,感应灯失灵,几人和那位民警上了好几层楼,才在其中一户的门前停下,民警上前敲门。
没敲几下,门里就传出略显苍老的男子的回应声。
“来了,来了,等一下啊。”
门很快被向里面拉开,一个看着已经六十岁出头的年长男子出现了,脸上有褶皱,头顶秃了一半,身材中等、微胖,脸型依稀和那位死者于大通相近。
和资料里的于德田也极为吻合。
于德田开门的时候,是满脸的期待,等看到几个来客并不是他所想的几位,很快失望浮现,接着视线又出现了警惕,低声问:“你们找谁?”
带着来的民警忙说:“于大爷,您忘了,之前我和这里居委会的人上门来登记核查过户籍资料,我是派出所的。”
于德田的表情转变很快,下一秒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脸上出现热情,恍然说:“啊,你是那个……那个小李?”
民警笑着点头,然后指着身后侧的几人,介绍:“这几位是甘南分局里的刑警同志,想找您老了解些事情。”
刑警?
于德田以略慌乱的视线看了看曲卿四人,下一刻转为镇定,忙侧身让了让,说:“请进,请进。”
任务已经完成,民警提出告辞,来访的只剩下四人。
边将四人往里头让,于德田边不好意思地说着:“家里有点儿狭窄,您几位别介意啊。”
进家门没一会儿,四人就意识到,这的确不是客套。
这家里是一室一厅的户型,整体看,顶多四十平。
剔除了卧室、厨房和卫生间,客厅里的面积已经很有限。
起码,沙发已经不足以坐下主客五人,没地方坐的大何只好抱臂站着,到后头觉得这屋子里有点儿压抑,干脆找个由头出门去等着了。
他走后,这家里才有了些空间感。
“于大爷,您的儿子于大通,前天晚上,我是说9月7号的时候,是不是回到过这里?”
汪学明说喝完酒那晚他送了于大通回到家,但那个小区没有对于大通出入的目击情报,会不会是说送到了这个家里呢?
于德田马上摇了摇头,说:“他平时已经很少来我这里了,怎么,他是不是又惹到事了?”
这么表示的时候,这位老人满是紧张。
曲卿未答,依旧问:“也就是说,前晚,他的确没回来过您这里?”
于德田点头,说:“我有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警察同志,他到底怎么了?”
曲卿迟疑了一瞬,才说:“他被发现遇害了。”
“什么,这——”
于德田上半身摇晃了一下,以手扶额,并拒绝了小韩搀扶的好意,苦笑:“我早料到,他会有这么一天的。”
话里有话啊……
曲卿马上问:“您的意思是?”
于德田强抑住伤心的样子,说:“你们是警察,大通的一些事情,你们大概也了解了。”
“也是我这个当爹的小时候对他疏于管教,没做出个好榜样,这孩子没学好过,初中就辍学了,到处混,很少挣钱,却没少跟家里要钱。”
“他还因为闹事被抓过好几回,有一次打架伤到了人家,赔了一大笔钱,还坐了牢。”
“他妈因为他的事,被气死了,我也和他分家,搬到了这里来,有好几年了。”
“分家后,对他的事,我就不再过问了。”
于德田说着,眼角湿润,又是感慨,又是悲伤。
“对于他的社会关系?您了解多少?”
于德田摇头,说:“我这家里现在啥也没有,他也要不出来钱了,当然也没再来找过我,我和他平时也很少联络了,他是不是又和哪些狐朋狗友来往了,我半点儿不知道。”
“那么,有没有人,因为他的事,来找过您?”
于德田回忆了一会儿,说:“他那个姓汪的朋友来过,一起打架坐过牢的,也是大通的初中同学,不过比打通低一级。”
曲卿神经一紧,问:“是不是叫汪学明?”
于德田马上点头,说:“就是这个名字。”
方乐又忍不住插话:“汪学明来找您,是想做什么?”
于德田说:“他好像是想缓和下我跟大通的关系,说不想看到我们父子俩关系这么僵着,还提出他办一出酒席,让我和大通和好。”
“酒席?什么时候提出的?”曲卿问。
于德田解释:“就是前天的白天,7号的时候,说是晚上在某某酒店,带我就三个人,不过我没有去。”
一下子,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