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姐,怎么样?”
法医办公室,曲卿询问法医钟洁。
钟洁手持着一张ct图,以及伤口照片,说:“从ct和照片来判断,没有伤及颅骨,伤痕应该是棍棒。”
方乐插话:“铁棍还是木棍?”
“这不好说,”钟洁摇摇头,“伤口化脓比较严重,不好对比,不过,在没有伤及颅骨的情况下,似乎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伤口。”
女法医疑惑起来。
曲卿忙问:“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钟洁反问:“医院除了送来这些东西,说过什么没有?”
曲卿回答:“医院里的大夫还说,伤者曾经失血不少,而且患口处细菌感染了。”
钟洁于是将ct图放下,专门去看那伤口照片,好一会儿后忽说:“或许,除了棍棒伤外,伤者还遭遇过锐物造成的表皮伤,譬如刀伤。”
“刀伤?”两个听众一同问。
“对,棍棒击打这个后脑勺的部位,或许可以让伤者晕厥,但不足以击打到大量出血,但如果还有刀伤,头皮被划破,出血就会很顺利了,然后在后期伤口遭受感染化脓,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臆测,不负责的哦。”
钟洁笑笑。
不过,这已经给了足够提示了。
离开法医处的过程中,曲卿分析:“这样一来,真正的受害者其实是孟大军,就有较大可能了。”
“孟小龙口供里,说疑似看见伤者倒地后脑袋出血了,而那个第一现场也的确符合这个表述。”
“如果将你前面的那番推论反过来,孟小龙袭击的其实是孟大军,但是焦辛梅以及段勇盛合谋,想让警方以为孟小龙袭击的就是马乘龙,那么就必须让马乘龙受到的伤,和孟小龙袭击所造成的效果一样。”
“一种办法,是将已经被孟大军囚禁了的孟小龙再来一铁棍子,打死打伤的同时造成流血效果,这样死无对证,警方除了认为马乘龙是受害者外,别无他法。”
“指控孟小龙杀害了马乘龙,总比指控他杀害了自己父亲,对这个孩子的心理要好些。”
“另一种办法,就有点儿赌博了。”
“不杀马乘龙,但是在他后脑勺上割破个伤口。”
“至于棍棒伤,是最开始绑架的时候孟大军打的,还是焦辛梅或是段勇盛在后头补上的,并不重要。”
“总之,现在看来,孟大军是受害者,马乘龙是障眼法的概率更大。”
方乐沉思不语。
他现在不想下任何既定结论了。
回到一队后,众人都围在大何桌前,一同看一个视频,见到两人回来,大何表功说:“头儿,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了?”
“你让我再去想办法找找12号晚到14号晚,这整整两天两夜里,有没有哪一处公共或者路边店铺的摄像头拍到过那个口罩人的行踪,我查不到,就去找路边出租车问。”
“因为出租车通常出车到很晚,而且会在各地方分散载客拉客,我和小飞总算是问到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他说13号晚上,貌似的确在载客的途中,见到过一个可疑的口罩人,还被他的行车记录仪拍下来了,你们来看看。”
大何表功地让出来位置,让曲卿和方乐上前察看。
两人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有了视频的话,就有分析口罩人是马乘龙还是孟大军的直接资料了。
可惜看了视频后,两人都失望不少。
这个记录仪视频里的有效片段,前后仅仅有两三秒钟。
记录的好像是这辆出租车在没有路灯的路面上行驶,一个拐弯时,车灯拍到了一侧路边的一个口罩人,对方还有明显的退避动作,可惜车灯根本不能清晰拍到其面部,只能拍到马乘龙那件纹路特殊的长袖衫。
反复看了几遍转弯视频,都得不到足够的人体数据资料来做鉴证。
其他人也失望,虽然不太明白曲卿搜寻这种视频的真正含义。
“等等——”
在重放到不知第多少遍的时候,曲卿命令暂停,分析说:“在向后退让避开出租车车灯的过程中,这个口罩人,是不是有个明显的向后趔趄的动作?”
慢帧回放下,的确,看得出在后退时,视频里的人趔趄了一下,并很快没入黑暗,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