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姬才重新睁开眼睛。季秀乖巧地跪坐在一旁,接受着她肆无忌惮的打量。
“你便是从小跟他们混在一处的那个孩子?”姜姬问道。这里的“他们”,无论是姜姬抑或季秀,都很明白那是指燕明君和阿桑。显然,作为姜姓九寨的首领,她从来没有放松过对附近地域的控制,更不用说燕明君曾经是和她同床共枕过的男人,阿桑曾经是她怀胎十月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女儿。
“是的。”姜姬的那只独眼太过严厉,使得季秀忍不住有些害怕,但是想到阿桑,他心中又重新充满了勇气,“我听说大人您一贯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是为了阿桑来的。她……喜欢上了南离大人,数月来见不到他,很是憔悴。据说整个稷下川,只有大人您能够帮她……”
“憔悴?身为女人,居然为了一个男人牵肠挂肚,就算那人是南离,仍然是不可饶恕啊!”姜姬很不满意地说。
然而她皱着眉头盘算了一阵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间眼睛里精光一闪,慢条斯理地向季秀讲道:“不错,我是能够帮她。可是也要耗费很大力气啊。你知道不知道,整个祭宫群龙无首,吵成一团,而赢牧诗最近从外面回来了。”
“赢牧诗?就是夏望大人的亲传弟子,赢牧诗吗?”季秀失声说道。显然,连他也听说过赢牧诗的传闻。
传说之中,稷下川青年一代之中最杰出的人物并不是南离,而是赢牧诗。此女姿容绝丽,才智过人,武艺高超,因而为大祭司姜妧所忌,被迫远走。她突然在这个时候回来,只怕来者不善。只是,这又和阿桑有什么关系呢?
“姚宛原本最听我的话。”姜姬说道,“她一开始的时候提出要为南离说一门亲事,本来是在试探我的意思。可是赢牧诗这一回来,只怕她的心思也就活络了。”
“大人,我不明白。”季秀道。
姜姬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个单纯的孩子。昊天九问之时,南离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时候倘若我肯认阿桑当女儿,姚宛自然会顺水推舟,乐见其成这一门亲事。但只因我态度含糊,她才将南离关在家中,一为养伤,二为软禁,想试探试探我真正的态度。故而数月之中,稷下川疯传南离待嫁,求亲者络绎不绝。这些求亲者本来是做给我看的。可惜赢牧诗这一回来,前途无量,便是当上稷下川的下一任大祭司,也非不可能。她登门提亲的话,姚宛又怎么会舍得拒绝?”
“南离和赢牧诗?”季秀惊讶道。
“是啊。赢牧诗之所以会得罪大祭司,就是因为她曾经为了南离,对大祭司说了一些不恭敬的话。”姜姬道,“要想我帮你,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她用她那只独眼望着季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低声道:“你手头上的本事,我倒是见识过了。其他的呢。”
季秀在她的注视下,默默解开了上衣。他身上的肌肤甚至比手上和脸上更加洁白。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任由姜姬略有些粗糙的手在他的背脊之上一路滑下。在姜姬平静的声音里,他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当年,赢牧诗曾经指责大祭司姜妧太过贪恋男色,一意孤行提拔了太多的少年,并直接指责她视南离为禁脔。这件事情之后,又有谁不晓得赢牧诗的心思。夏望为了保护赢牧诗,给她寻了个南下拓荒的活计,让她远离稷下川数年。可是如今她回来了,正逢南离要嫁人,你倒是说说看,她会不会提亲呢?”
她突然停了下来,手轻轻抚摸过季秀背上几道尚未好透的鞭痕:“这是谁打的?”声音里微微有些不悦。
季秀小心翼翼揣测她的心思。“不打紧的。我身上从不留疤。等到伤好透了,也便没什么了。”
姜姬的手于是继续向下摸去。自燕明君之后,她又经过了几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