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周清被孤辰穿胸而过，双臂无力自然低垂，就连紧握在手里的碧绿长刀此刻都掉到地上。孤辰同样剧烈的喘着粗气，缓缓将插进周清胸膛中的手臂抽了出来，手臂一甩，便将冒着热气的鲜血洒落到地上。
咕咕。
周清胸膛的空洞处，鲜血不断向外流淌，他无力朝前栽倒下去，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面。他双目无神，充满死寂，但并没有死。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会败，而且他连功法都还没用出来就败了，这让他更加不能接受。
嗡。
孤辰身旁空间忽然荡出一道涟漪，下一刻，古幽从虚空中走出，一把挽住孤辰的左臂，“你的右臂怎么样？”
“还好，”孤辰咧嘴一笑，虽然很痛，但是值得，这一战，让他看到了自己目前的极限在哪儿。古幽同样巧笑嫣然，虽然他们今天是第一次配合战斗，但却好像已经配合战斗过无数次，配合的天衣无缝。
“赶紧把丹药吃了，你手臂都已经断了。”离鸾踏着莲步慢慢走来，虽然看起来很慢，但只是两个呼吸便跨越上百米来到孤辰身前。她恢复回原先的冰冷，抬手间，一个丹药瓶凭空出现在手中，旋即递给孤辰。
孤辰尴尬的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说完，孤辰就接过玉瓶，张嘴拔掉瓶塞，一口吞下所有丹药。
咔嚓……
丹药入肚的瞬间，孤辰断裂的手臂就传出一阵炒豆子的声音，断裂的骨头先是发出咔嚓声响，而后不断愈合拼接。丹药原本就是专门给修士恢复伤势炼制的，现在孤辰只是一个凡人，以凡人之躯吞服灵丹恢复的只会更快，而且效果也更为神奇。
只一息，孤辰就感觉手臂上的断骨彻底痊愈，握了握手，同样没感到任何不适，已经恢复了。
地上，周清还如死狗一般躺着，虽有炼神境修为，但如果不及时将鲜血堵住还是会慢慢死去。可他根本没注意到身上的恐怖伤势，呆呆看着刻画花纹的地砖。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步步爬上来的，没人帮过他，他当过叫花子，甚至一度都是叫花子，后来好不容易得到一本功法，意外踏上修炼路，爬到现在的地步，可是如今为什么还是会感到这么无力？
他想攀附贵族，这样就能活的更有尊严，因为他有信心凭借自己的实力跟天赋，他一定能在权贵势力下打出一片天。但如今连真正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败在一个化神境大圆满跟一个有可能都不是化神的修士手里，这深深打击到他了。
不知不觉间，周清自嘲一笑，他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坐井观天？
“尊严是靠自己扞卫的，并不一定要攀附权贵才能让自己活得更有尊严，”孤辰缓缓走到周清身旁。古幽三人紧随其后，像是侍卫又像是同伴，这种场景看在周清眼里。让他都忍不住心中生出好一阵羡慕。
“我不需要你这种虚伪的怜悯，你以为赢了我就显得很厉害吗？”周清寒声道，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虚弱感。他很累，真的很累，从小就被丢弃，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被丢弃，他要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可如今却还是这副模样，周清又忍不住鼻尖一酸。
“我不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跟你说话，而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劝你放下执念。当然，你也可以把我的话当作空气。”
“过来人？呵呵，你又怎么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他的眼角多出一点晶莹，下一刻面目又陡然变得狰狞，“我受过的苦又怎么会有人知道？”
砰。
广场某一角，原本还在安静看戏的外院弟子连忙躲开，孤辰一脚踹在周清身上，将他踹到他们这边。同时，大部分外院的女学生忍不住捂嘴，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周清还未落地，孤辰就已一跃跳到他的身旁，又是一脚踹出，不偏不移，刚好将周清踹回方才的那个大坑。大坑周围灰尘四起，孤辰落地，让地面都一阵颤抖。
大坑中，周清因为剧痛面目已经彻底狰狞，又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只能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点靠近。
“不要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比你更可怜的人还有一大堆，不将自己按在尘埃之下你又怎么知道没人比你活的更苦？”孤辰一把拽住周清的衣襟，随手一抛就将他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