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奔逃,城门在刺耳的“吱”声中被强行开启,大军潮水般涌进城内,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孤鹜城内,到处都是惊恐万状,四处逃窜的百姓。
战马驮着满身杀气腾腾的士兵,嘶鸣着冲散人群,将跌倒在地的人踩在脚下,瞬间就将他们塌成了一滩滩血水和肉泥。
尖刀和利箭在空中掠过,割下了人们带着惊恐表情的头颅,刺进了人们脆弱的胸膛。
血腥味瀰漫了整座古城,将昔日的祥和宁静彻底撕碎,将这座许久未经战火□□的城镇再次推入无间地狱。
唯一可见的,只有触目的鲜红,唯一可闻的,只有绝望的哀嚎。
酉时。
残阳染红遍天云霞,霞影流光铄金,与苍茫天际下被血浸作红色的孤鹜城融为一体。
传令兵敲响大铙,鸣金之声激荡天地,暗红色旗帜立于城中兵营的最高处,在炽热狂风中猎猎作响,伴着震撼人心的钟声迎风翻卷,仿佛在欢呼呐喊。
军队陆续回营,朝着军旗所在之地聚拢。
将领们各自清点人数,收缴战利品,再指挥着小兵们打扫战场。
一部份人拖着板车到城外去收集死者的尸体,一部份人则带着铲子,在城西的荒野之处挖坑,用于埋葬战死之人。
死者的尸体搬了一车又一车,满满地覆盖住了一大片荒地。
剩下的人或整理军备,或打扫军营、修补城墙。
封宸守在主帅营前,看着下面的人处置战俘。
江承籍早已服毒自尽,头被人割下扔在了一边,而被俘的五百名孤鹜城军无一人投降,最终全部被斩杀。
封宸沉默地看着满地的人头,慢慢在一旁的草堆旁坐下,始终不发一言,铠甲上和□□的脖颈处满是干渴的血迹,仿佛永远也无法被洗净。
戌时,城外的军队逐渐回营,而城内的清扫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将士们终于能真正地松一口气,纷纷卸下铠甲,打水沐浴,然后换上常服。
红日西垂,明月东升,凉风徐徐,百鸟归巢。
庞大古老的孤鹜城再次被夜色包围,昔日热闹的街道此时残破不堪,寂静无声,唯有西边的军营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封宸洗漱干净,换上了黑色宽袖织锦常服,系着暗红色腰带,高大的身躯在简单却不失华贵的服饰装扮下,如同自黑暗中衍生而来,与黑暗一样神秘和令人畏惧,而浅褐色的眼睛,却又像烈火的化身,充满了气势和力量。
校场上,数名将士围着火堆席地而坐,见了封宸都纷纷起身。
封宸示意众人坐下,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片刻后,朝犹白燕走去。
犹白燕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了他半天,又揉了揉眼睛,半晌后才嘟嘟喃喃地说道:“原来你也有像个人样的时候啊。”
穆灵涵笑得直打跌,一边笑一边挣扎着向犹白燕竖起大拇指。
封宸却仿佛根本没听到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犹白燕,冷冷地问:“奚若呢?”
犹白燕撇了撇嘴,嘟喃道:“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在一起。”
封宸不再理会他,抬头看了城外片刻。
大胡子说:“离国的官员都是我专门派人去接回来的,应该不会有闪失,国师现在应该只是在忙自己的事吧,将军你别担心了。”
封宸点点头,然后突然迈开步子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大胡子一愣,急忙在后头高声喊道:“将军,你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