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再相遇,你身边不是我沙发doi
空荡的房子内无人应答。
打开灯,公寓内物品的摆设与唐瑜离开前别无二致,表面蒙上层薄灰。
客厅花瓶里,鲜花枯萎凋零,一地残尸无人拾掇。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唐瑜宣告,这间房子的主人已彻底离开的事实。
心口处泛起密密麻麻的悲恸,那撕裂般的痛在一路扩散开,连唐瑜的指尖都一同麻痹。
在过去的数个沉默的深夜,唐瑜反复承受、品味这些苦痛,现今早已麻木。
不是不痛,而是已然痛到感受不出痛感。
唐瑜给阳台的花草浇水、施肥,丢掉瓶中枯花,避着刺整理乱散的枝条,换成大束且浓烈的玫瑰,拿起扫把和抹布打扫室内卫生,再向附近超市订下一整箱的生鲜配送,填满空荡的冰箱。
他有条不紊地、清除掉那些在赤裸裸地向他昭示舒安他不在家的迹象。
等公寓被他收拾得焕然一新,墙上挂钟指向九点整。玄关有门铃响起,是唐瑜在国内的助理帮他在某评价极高的烘焙店预订的生日蛋糕。
他回头,对房门紧闭的卧室呼喊道,“安安,我订的蛋糕到了。”
开门,用随身携带的钢笔在收货人处签下“舒安”的名字,唐瑜将蛋糕提到只有他一个人的餐厅,用比审视重要文件还仔细的动作缓慢拆开。
烘焙店的裱花师用淡粉色的奶油在蛋糕表面写下唐瑜备注的内容:
——祝我亲爱的安安,
——24岁生日快乐!
看到那两行可爱字体的一瞬就仿佛听到舒安略带惊喜的抽气声,唐瑜嘴角柔和地勾了勾,随后又昙花一现地落下,平直。
因为他的爱人死在了23岁,那人再也不可能看到生日蛋糕上的这行字。
谋杀的始作俑者,唐聪,没有了唐瑜这个心源,现今全靠医疗设备在医院吊着命,没几天可活。
临死前唐瑜去见他,以唐家夫妻面临的刑事诉讼逼问他舒安遗体的下落。
罩着呼吸机的唐聪费劲地挤出个丑陋的怪笑,瞪向他的双目中恶意满满,说他已经把他的小情人的尸体烧成骨灰倒进唐宅的下水沟里,无论如何唐瑜也再也找不到他。
生命警报器响起,唐瑜叫来医生。他不会让唐聪这么轻易的死去,他要把唐聪留下来折磨一辈子。
生日蛋糕插上数字蜡烛,点燃烛火,唐瑜先是问旁边一句“好吃吗”,没等到回答便闭上眼睛,开始默念许愿。
“阿于你问我许了什么愿?”
“不可以说的,说出来愿望就不灵了……不过,阿于你可以在心里面猜猜,是和我们有关的哦。”
唐瑜的嘴巴闭得紧紧的。
再睁开眼,他拿起刀将蛋糕切下小块,叉进嘴里,奶油与湿软的胚体一同在他的舌尖化开,留下甜而不腻的余味。
很好吃,是舒安喜欢的口味。
唐瑜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填塞着,不一会便将他从来就不爱吃的甜食全部吃干净。
又做了碗面,可惜吃到一半就忍不住反胃,到卫生间里吐出来,最后唐瑜的胃里还是空的。
收拾完桌面,唐瑜吃下胃药,进到浴室洗漱,换上以前舒安买给他的旧睡衣,睁着双眼木木地平躺在床上。
冷莹月光照映下,曾经还嫌弃过的狭窄拥挤的房间,此刻在唐瑜眼里变得无比宽敞、空阔,如同置身荒野。
舒安留下的件件衣物同厚实的被褥环绕在身边,可唐瑜还是寒冷发抖到无法入眠。
“安安,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抱一抱我。”
一片寂静。
起身吃下安眠药,唐瑜抱着舒安的枕头终于渐渐沉睡。
男人那对眼珠,在眼皮下不稳定地转动。
推开门,还是那个玄关。
客厅里亮着的灯驱散开那片浓重的阴寒幽暗,电视机被人打开,正播放着充斥满欢声笑语的节目,锅铲碰撞声和饭菜香一齐飘出,公寓里有了家的意味。
舒安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冒出来,见到唐瑜后脸上的欣喜掩藏不住,脱下围裙,踩着兔子拖鞋哒哒哒朝唐瑜走来,展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浑身冰冷的唐瑜。
“阿于,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紧紧回拥,他的怀里像是抱着颗暖洋洋、甜滋滋的柔软棉花糖云朵。
唐瑜重新活过来,心脏炽烈地砰砰跳跃,他整个人都要在这方天堂里融化掉了。
舒安在他怀里挣扎着抬起头,眼睛明亮,只看着他一个人,一双嘴唇红润水光,在埋怨,“你抱得我好紧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唐瑜小心又缓慢吻上舒安的双唇,“没什么。”
柔软的手搂上唐瑜后颈,舒安踮脚仰头,乖巧地接受男人侵略的亲吻,“阿于,我一直都在。”
幻想许久的唇肉软绵,舌头伸进去勾缠,尝到的是甜蜜的汁水。
大手摸到后腰,暗示性地压了压,唇齿分离后唐瑜眸色渐深,“我想要你。”
两人转移到沙发上,电视机的遥控器被一只小手抽空摁大了音量。
衣衫褪去,唐瑜的吻铺天盖地压落在舒安雪白肌肤上,滚烫的泪滴从睫尾落下,滚进对方的肩窝,“为什么,为什么你只在梦里见我……”
深深埋藏的脆弱在这一刻肆意地浮现出来,唐瑜像个被母亲丢弃的孩子,手臂紧紧抱着舒安不肯放手,又像个克制情绪的成熟大人,只是默默红着眼眶,在无声地哭泣,“舒安、舒安,我的安安,我好想你。”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舒安抬手,用指尖轻轻抹去他的眼泪,温柔地弯着嘴角,“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修长微凉的手指粗粗在舒安的软穴里开拓几下,性液黏滑的肉头顶着穴口褶皱寸寸钉入,在蠕动张合的穴眼上浅浅抽插两下,勾出缕缕肠液,湿热肠壁便软和地接纳下男人的整根巨大。
“呃……”舒安被唐瑜顶出破碎的气音,擦眼泪的手无力地落下来,被抓住,十指紧扣。
唐瑜一边哭一边含糊地喊他,“安安,安安……”
凶狞长刃操进粉嫩穴眼,又长又粗的性器破开肠道直冲到底,一下就把舒安的肚子顶起。
柱身青筋凸起、狠狠刮粝着嫩屄,惹得红艳媚肉一阵绞夹,爱恋地攀附龟头吸吮。
“嗯嗯,好深……”
唐瑜掰开舒安的两瓣臀肉,挺腹用性器反复贯穿,窄小肉道受不住操弄,叽咕咕地流水,穴肉又紧又热含住肉棒。
高潮的两人窝进沙发中抱在一起,汗涔涔的舒安捧起男人满是泪痕的脸庞,亲在通红脆弱的眼尾,低声呢喃,“阿于,我爱你。”
“我也爱你。”
吃完晚饭,两人重新坐在收拾干净的沙发上,舒安懒在唐瑜的怀里,一边看电视剧一边问他“明天想吃什么?”
“想和你一起吃蛋糕,想吃你做的面。”
舒安疑惑地抬头,笑了下,“又不是过生日,阿于怎么突然想起要吃这些,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对了。”他起身向家门口走去,嘴里念叨:“家里的面条和做醒酒汤的材料没有了,我去超市买一些。”
惊惧突起,唐瑜神情慌忙,伸手去拉背对他的青年。
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穿透过去、扑了个空,只能被无形的力量困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舒安带上衣柜里丢失的那顶帽子,头也不回地踏出他们家门。
“不要,不要去,不要走……回来,安安,你回来……”
“我错了,我都改,安安别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
那道身影,在唐瑜的视线中消失在电梯门后。
“安安——!”
一道声音划破卧室内的寂静,唐瑜抱着枕头从梦中惊醒。
疲惫挂在脸上,缓了缓后,唐瑜抬起左手揉着作痛的太阳穴。
看向窗外,天色熹微,右手摸到身侧,空而冰冷。
唐瑜微微皱眉,心想,舒安怎么又早早地去上班了。
起床,到卫生间洗漱,架子上摆着两人的情侣款用品。刷完牙,唐瑜去看了眼牛奶沐浴露的余量,不多了,需要通知生活助理再多买几瓶送过来。
进到厨房,唐瑜戴上围裙开始煎蛋、煎吐司,清洗番茄和生菜、黄瓜,夹入其中,当做自己的早餐。
煮好的米饭可以开锅,唐瑜又忙着开始准备午餐,封进天蓝色的三层保温盒里,贴上便利贴,钢笔写下:
【即便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哦!
fro爱你的瑜】
便当放进冰箱,拿上公文包,唐瑜锁好门下楼。
三年前还是尽显破旧的学御小区现在面目一新,墙面重新粉刷,绿化井然,公共娱乐设施齐备,摄像头崭新运行,安保森严。
不过,现在这个小区里只有唐瑜一个住户。
三年里,周边颓败矮小的老城区也摇身一变,化成一座座商务高楼、知名中学与市民医院,只这一座被团团围在中心的老小区最为格格不入。
唐瑜负责的那项城南拆迁改造计划临近动工时被他叫停,又力排众议要求全部推翻重做。项目推迟,直到唐雄利判刑入狱,大唐陷入混乱无主的状态,股价如大厦倾倒地暴跌,现金流断裂,集团项目基本停滞。
通过做空获得大笔资金的唐瑜,进而从大唐的名下购进学御小区的地皮,以此保下舒安的公寓所在的这栋楼不被推倒拆迁。
从助理升职为总裁秘书的纪有材和司机已经提前候在楼下,唐瑜上车,一行人出发去机场。
车上,唐瑜一直在用手机给舒安发消息,素来冰冷肃杀的脸上罕见地带着笑容,后座里的空气都变得甜蜜粘稠起来。
即便,聊天界面里全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副驾驶的纪有材听着后面敲打屏幕的打字音,只觉得脊背发凉、瑟瑟发抖,但不敢说话。
三年前的元旦之后,他的上司便疯了。
一边找医院认领他爱人的遗体,一边又吩咐纪有材给他的爱人订生日蛋糕,一旦听到旁人劝他尽快从那场事故中走出来就黑下张脸,变了个人似的阴森森地叫那人滚。
快到机场时,他上司在喊他,“纪秘书。”
纪有材从走神中脱出,一个激灵立刻回答“到”。
“唐总,有什么吩咐吗?”
轰动全国的虐童事件爆出后,唐瑜便从大唐脱离,自己白手起家开了家互联网科技公司,手段了当,吃着政策的红利,生意蒸蒸日上,短短三年迅速扩张到其他领域,成为南城商界的一座新庞然大物,脾气也越来越怪。
纪有材跟在唐瑜身边战战兢兢工作了三年,都只敢说摸得准他上司的六成脾气。
唐瑜关闭手机,“巴黎的行程再压缩,我想早点回国陪安安。”
“恋家狂魔”。
——这是唐瑜在公司里众所周知的称号。
从不加班,从不应酬,从不出差。
只有纪有材知道,曾经是工作狂的唐瑜恋家的真实原因是一个早已死去三年的青年。
如不是和法国互联网大头签订合作意向是重中之重,唐瑜不放心全部交给外派的办事处处理,他是怎么都不会离开学御小区的公寓、坐上去往法国的飞机的。
飞机刚落地巴黎,作息也没倒,唐瑜便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开始忙起工作。
两天里跟住在公司设立在巴黎的办事处一样,连轴转地审阅拟定的合同文件、处理各项事宜,直到顺利签署下互利合作才彻底松下那根长期紧绷着的筋。
签约当天的傍晚时分,疲态初显的唐瑜屏退秘书和司机,独自从对方公司慢慢散步回酒店,一路上对着各类人文自然风景拍照,再分享给舒安。
他问舒安喜不喜欢巴黎,下次他们一起来好不好?攻略他来做,舒安只要享受惊喜就好了。
对话一如往常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唐瑜脚步不停。
所有人都说舒安已经死了,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
三年来,唐瑜看过数十个心理医生,没有一个能解开、唐瑜自己也并不想解开这个有关舒安的心病。
每次下班回家,他永远能够看到舒安在家里的某个地方等着他,有的时候是沙发,有的时候是厨房,有的时候是在卧室。
活生生的,会挂在他身上喊他“阿于”的舒安,会甜甜地说“我爱你”的舒安,会和他肌肤相贴抱着睡觉的舒安……
唐瑜无法硬下心肠戳破重复上演无数次的美梦,他不愿相信是幻觉,他不愿相信他的爱人已经彻底地离开他。
与其接受,不如让他一辈子都沉浸在这场自欺欺人的幻觉中。
路过巴黎某着名景点,广场上被游客们热情投喂鸽子骤地扑腾翅膀飞起,唐瑜被鸽群拦住去路,不得不站在原地等待。
当视野再次清晰,一个唐瑜反复在幻觉中重温到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映入眼帘。
长久地思念舒安、以至于疯魔到日夜被幻觉折磨的唐瑜,大脑在那一瞬变得空白。
他五官英俊的面庞因失控的情绪短暂扭曲,随后,他不顾一切地大步冲上前,用力抓住了那人手腕。
明明该板起脸,冷声地、愤怒地质问他当年为何假死欺骗自己、为何没有告别地离开。
可唐瑜的喉结上下颤抖着,张开嘴,却是带着浓浓哭腔,“舒安,你旁边这个男人是谁!?”
他面前,五官彻底长开、比以前更加漂亮的青年疑惑地对他眨眼,显得那么天真与无辜:“先生,我们认识吗?”
唐瑜顿时只觉他的脑仁被一击重锤砸碎,浑身发疼。
他是那么的难以置信,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酸胀的委屈几乎要溢出体外,“我……我是你的男朋友啊……舒安,你、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青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唐瑜,眼中根本没有唐瑜最最最熟悉的炙热爱意。
“先生,你认错人了。而且,我的男朋友是我身旁这位。”
老婆怎么会爱上别人!?
盛夏七月,巴黎的傍晚暖风温煦,气候宜人。
然而,鸽子飞起、唐瑜骤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刹那,于朝后背几乎要被冷汗浸透。
在伦敦的三年里,安然顺利地读完学院课程,于七月初硕士毕业。于朝他二哥在半年前突然失踪,于朝不得不代为接手于家在英国的分公司的工作,一夜间从安稳摸鱼的小员工跃升成统管事务的总经理,近期刚抽出段时间陪安然前往西欧各国来一程具有纪念意义的毕业旅行。
今天是他们抵达巴黎的醋坛子翻了
也许是三年前那场车祸的缘故,现在的舒安失去了记忆,变得不再认识自己;而他身旁的那个男子来路不明,且抱有明显敌意,似乎十分可疑。
在方才短暂的对峙中,可疑男子还威胁唐瑜:再骚扰,他就报警了。
选择性忽视舒安与男子的恋人关系的唐瑜,比起再次上前质问,最终选择按兵不动,避免打草惊蛇。
一路跟踪,唐瑜小心地同舒安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趁两人在甜品店排长队的间隙,他迅速走进街边服装店,脱下商务西装,在店员的热情推荐下一番乔装打扮。
收到上司十万火急的传唤电话,纪有材一脚油门,压着巴黎市区的最高限速狂飙,急匆匆赶到目的地。
下车,纪有材环视一周,找不到自家总裁,满脸的茫然。
人呢?
“在这边。”
纪秘书闻声寻去,定睛瞧清后,吓得魂都飞了。
那人一头淡金卷发翘在黑色鸭舌帽外,耳后几束发梢略长,落在戴着黑色choker的颈侧,choker中心的铁环向下延伸出一截锁链,垂在锁骨处。
白色口罩遮挡住他大半面容,唯独上方露出一双细长冷然的黑眸,嘻哈风的宽大卫衣搭配下身的破洞牛仔裤、五彩斑斓的涂鸦板鞋,年轻而不羁的气息扑面而来。
像个喜好滑板、说唱,夜晚时分成群地混迹在街头巷薇的外国叛逆小青年。
下巴灌了铅似的砸在地,纪有材瞳孔地震,差点咬到舌头,“你、你你……??”
那街溜子打扮的人扯低口罩,露出张纪有材再熟悉不过的脸,“是我。”
纪有材连连倒退,“唐总?!”
这人还是他成熟稳重、矜贵冷厉的总裁上司吗?分明是个迷倒万千少女,又酷又痞的冷帅混混小狼狗啊。
救!他老板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夺舍了!
小狼狗本人一脸冷漠地拉回口罩,不满的一瞥:“你小声点。”
“唐总,您……您怎么穿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认不出就对了。”唐瑜皱起眉,“还是说,我这样穿不好看?”
服装店的店员明明都说他这样穿年轻又帅气,最受欢迎了,去谈恋爱一谈一个准。
如果很丑的话,他就尽量不要被舒安看到。要是像刚才那样,给没有记忆的舒安再次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糟了。
纪有材咽了咽口水,努力忽略心中那股难以适应的诡异感,“好看,唐总您好看的,偶尔换换风格也挺好哈。”
唐瑜:“还有,不要叫我唐总。从现在起,你装作不认识我。”
“……?”
纪有材满头问号,这是在搞哪一出行为艺术?
下巴微抬,唐瑜用眼神示意,“看到那家甜品店前——”
纪有材似乎听到他上司在口罩下咬牙切齿地顿了顿,“……牵着手的两个男人了吗?你去靠近他们,不要被发现。我们保持电话联系。”
虽然一头雾水,但身为秘书的纪有材还是乖乖地按照要求过去,蓝牙耳机里则挂着通话。
一路小跑过马路,纪有材排在队尾,与安然他们隔有两人的身位。
托女友的代购需求的福,纪有材知道这家店。
门面看似其貌不扬,实则以现做的、高品质的舒芙蕾和可丽饼扬名,在法国巴黎一众甜品店中人气还挺高。
唐瑜问,“他点了什么?”
纪有材踮起脚,越过人高马大的欧洲人往前瞄,“点的草莓奶油可丽饼和岩浆巧克力可丽饼。”
唐瑜一点也不想知道情敌吃的什么口味,“我问的是他——矮一点,长得清秀漂亮的那个。”
纪有材更正,“哦,是草莓奶油可丽饼。”
“我的就点那个,打包带走,之后给我。”
从店员手里接过热腾腾的饼点,安然被这诱人香气勾得馋虫发作,“我的这份看起来很不错诶。”
咬一口,松软饼皮、甜而多汁的草莓块与缀着坚果碎的香醇奶油一齐在味蕾上炸开,安然眼前一亮,“天啊,真的好好吃!”
于朝低头,就着安然刚才咬下的地方尝了一口,咀嚼吞下,表示认同,“确实美味,不枉我们从广场那边专程走过来买。”
躲在街对面墙拐角后偷窥的唐瑜脸色发黑,紧紧咬着后槽牙。
就不能再买一份吗?那男的为什么要去吃舒安的!这都间接接吻了,不要脸!
纪有材听着耳机里上司气势凶残的磨牙声,后背直冒冷汗,一个手抖将自己的那份点成了咸蛋黄火腿口味。
他在任务目标身后的精致小餐桌落座啃大饼,努力把耳机往那边的方向转。
安然一口一口咬着可丽饼,两颊塞得满满,一脸餍足,像只快乐干饭的小仓鼠。
于朝有被可爱到,掏出手机,咔嚓拍下,设为手机屏幕。
一套动作利索地像是重复无数次。
“你又在拍我。”
以前被拍到还会害羞,现在的安然都已经习惯了,眼神都不分过去一个,专心地吃饼,“拍来拍去,都不会腻的吗?”
“不会啊。”
于朝趁人不备,啵唧一口亲走安然粘在嘴角的奶油,甜滋滋的,“和安安有关的我怎么会腻嘛,我完完全全可以拍上一辈子。”
唐瑜气得都要炸了,贴在墙角的右手直接捏碎红砖凸起的一角,一贯教养良好的他难得在心中爆出不雅粗口。
滚开啊!不可以亲、不可以亲!!!
那不要脸的男的凭什么亲舒安的嘴巴!!
因为会涉及剧透、影响体验,嘎嘎一直不怎么想说,但评论区里在提出一些问题,纠结来去,还是在这边集中回复一下吧。有一部分剧透,请谨慎观看!ps完整追完前31章的读者不受影响
1、车祸电话
出现在的车祸,舒安被撞后拿手机,王菲菲口中有提到,唐瑜忙工作而忘记舒安生日,甚至前几天,舒安还目击到唐瑜和一个女人交谈甚欢、笑意融融。
舒安必然是感到不安与难过的。
在简介和的告白往事中,就有写到舒安与唐瑜在身份上、感情关系里都有种落差后面才写到更具体的内容。
舒安在这段恋情中隐有自卑、投入情感更多,相比唐瑜处于被动的下位。
被忽视,潜在情敌的危机,还有朋友的甜蜜恋情,这些都压在舒安脆弱的精神上,他会变得敏感,害怕自己被唐瑜抛弃。
生病发烧、无法做便当的那天,他起床会先给唐瑜发短信道歉,车祸后最后一句也是在说“对不起”,那就是一种恋爱关系中的不平等、一种小心努力的讨好与担心被恋人讨厌。
出事前后,他的心里都只在想着要陪唐瑜过生日。
请仔细上下文,前期舒安视角的文中,真的没有一句话是平白无故写出来的!
所以舒安给唐瑜打电话,是以“自己出事了”在工作与他的天平上加砝码,在希望唐瑜回到他身边。
生日对每个人都很特殊、很重要,尤其在舒安心里。
即便唐瑜作为一个成年人必然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但今天是唐瑜生日,舒安只想他今天过得快快乐乐,又明白出车祸的自己没办法陪唐瑜过生日,在意担心唐瑜,才难以放下地啰嗦叮嘱。
在唐瑜没有任何解释、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在他从两者中选择工作指代前程、向上爬的野心、选择身旁的女人安漾的那一刻,
舒安碎掉的不仅是手机屏幕和身体、还有他一直欺骗自己“唐瑜爱他”的心,肉体精神双重打击下,冒有死志走马灯、受伤很重的舒安再也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如果唐瑜不挂电话,跟舒安说“我现在就回去,你坚持住”,舒安会坚持到拨出下一个120。不过,那样就没有后文的事了。
当然,在后文12章唐瑜得知舒安死讯那一部分,提到是肇事司机拨的120,
里没写出120,是出于情绪烘托和留钩子的考虑。
因此,不用再纠结舒安出事文里面写歌词,因为是反讽。再往后写,大家就明白了xd
2、唐瑜
读过正文,不少人会觉得唐瑜不爱舒安。
当然,这是作者在用角色视角的写法特意塑造出来的,并非最客观公正的的中心构架。
文中很多藏着的细节都有表现这种别扭的感情,比如:
收到短信,嘱咐司机开慢点;养成散干净身上的气味后再进家门的习惯;即便远、即便下雨,每天都要去城南的学御小区住,市中心别墅里基本没有他的生活痕迹唐聪在二十章也吐槽;在宴会上偷偷走神,很在意舒安从没喊过自己“亲爱的”;喝酒胃痛,不先去找药店买药吃,急着催着要回家,找舒安要揉肚子;在电梯里数秒,隐秘地期待着等会过生日的每一个事项,舒安不在家,他做了场关于长寿面的梦;嘴上说着不喜欢牛奶味,却重度依赖着舒安留下的味道,闻枕头闻衣服,否则无法发泄、无法安眠,同理,他自以为没了舒安他还能够再找别人,被鸭子小安碰到后却狂躁地感觉自己脏了;舒安会吃他的醋,他就用北海道的照片旁敲侧击,赌气地故意去醋去刺激舒安,想借此让舒安回他消息……
但前期别扭又嘴硬的唐瑜不像于朝,不会承认、不会直抒胸臆向舒安道出“我爱你”一直在否认,也不会亲昵地喊舒安“安安”“老婆”前面一直在喊舒安全名,不会黏着舒安、不会表现出很在意。
直白地说,
这三年,舒安以为他们在谈恋爱,唐瑜则一边很享受被舒安深爱着,一边强迫自己去冷漠、去吝啬于回应,但又无法藏住所有动心的细节。
这就是想在前期的唐瑜视角里暗戳戳表现出的矛盾感。
当然,对应的,在失去舒安后的三年、以及更多时间里,真正认清自己的爱意的唐瑜,追悔莫及、绝望地体验着舒安不再爱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总结而言,唐瑜是个不懂爱,明明爱上了又固执嘴硬的大傻瓜,硬生生把1v1作成1v2。
没人教过他怎么爱人,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什么都不懂,却又凭着这份感情上的懵懂混沌,经常不顾恋人会受伤,坏脾气地作天作地,所以戏谑地称唐瑜为“糖宝宝”。
ps没有说婴儿宝宝不好的意思!
3、失踪不找人与时间线没看完前面所有内容的读者,以下是强剧透!!请谨慎!
文中每一次跨度都有很明晰地给出一一对应的时间点!
真的是反复思考才这样安排,不存在什么逻辑问题。如果没有看懂剧情,建议再仔细翻阅一下,不要跳略内容!
为帮助大家理解,并解答为何唐瑜在舒安失去消息后没有立刻找人的问题,先给大家梳理一遍时间线:
故事的开始,12月13日,舒安提出北海道旅游。
12月15日,部门清吧庆功,王菲菲吐槽。
12月21日,感冒,于朝送回家。
12月24日,平安夜,唐瑜生日,舒安出车祸唐瑜回家拨打过一次舒安的电话,回复是“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于朝接到电话去医院在此时间。
12月25日舒安离开家操他老婆的奸夫/败犬的心碎崩溃
面色铁青,唐瑜眉宇间黑得仿佛能凝出灌满妒愤的墨汁。
阿yu。
他在叫那个男的“阿yu”!
舒安……舒安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独属于他的亲昵名字,代表着恋人爱意的称谓……从他身上夺走,给了另一个人。
砰——
水杯失力坠地,发出闷响而短暂的悲鸣,无法挽回地破裂成数块边缘锋利的刀刃,一把把地贯穿透胸膛下的那颗炙热心脏,反复扎刎,将唐瑜伤得破烂不堪、血流成河。
客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头顶灯光再亮,驱散不开庞然大物般笼罩下的晦暗气氛。
深不见底的眸中掀起汹涌波涛,从难以置信到陷进绝望,翻滚的情绪有如实质,将唐瑜压垮。
用来窃听的工具损坏,隔壁房间里那些面红耳赤的声音不再传来。可唐瑜依然无法控制变得僵直冰冷的身体。
他好似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木然呆滞地立在原地,指甲深深刺进肉里,脑袋针扎得泛疼,像台锤坏的电脑,无法运作。
水分干涩到黏连在一起的唇缝微启,牵出皮肉撕扯的钝痛,张开嘴,嗓子哽涩失声。
安安……
一声无声呼喊,花光他所有的气力。经受折磨苦难、生趟尔虞我诈而不曾压弯、向来挺得傲然笔直的脊梁,一瞬间抽走了支柱,不堪承受地弯折下来。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的恋人、那个最爱他的青年。
六年前的夜晚向他紧张告白的舒安,费尽心思为他学做各种面的舒安,贴满创口贴送他亲手编制的围巾的舒安,多晚多困都亮灯等他归家的舒安,在日记本中畅想与他的以后的舒安,设计定制戒指向他求婚的舒安……
现在,正在被别的男人,拥抱、进入、高潮。
就在距离他一墙之隔的地方。
他多么想阻止,却没有站得住脚的立场。
即便再怎么自我催眠、麻痹欺骗,可事实残酷又赤裸地摆在他面前,残暴冷酷地戳破他持续至今的幻梦。
失忆后的舒安既不认识他、又不再爱他,有了新的人生,结识新的恋人,过得幸福无忧。
一如得知死讯的那个雨夜,痛失所爱的懊悔悲痛如猛烈呼啸的暴风雨将他二度席卷,无能为力的绝望感铺天盖地而刻骨铭心。
他转身,将插在花瓶里热烈绽放的玫瑰们用力地抓在手中,如泥碾碎。
尖锐的荆棘毫不留情地刺痛他的皮肉,伤口溢出赤红鲜血,唐瑜却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
无心包扎伤处,甚至不敢再关注隔壁的动态,唐瑜神情黯淡颓然地倒入孤寂一人的冰冷床铺,盖上被褥,蜷缩进封闭的黑暗中。
脑袋空空地睁眼到天明。
眼睛很酸很胀,像兔子一样通红,却流不出眼泪。身体很累,很疲惫,却没有睡意,那些有着舒安的身影存在的梦境,在拒绝他的进入。
舒安……为什么连微弱的、虚无的奢望,都不愿意给他留呢?
唐瑜合上眼睑,眼底青黑浓重,全身萦绕在悲寂的哀恸中。
整理好情绪起身,下床时小腿发软,跌倒在地。
狼狈起身,进到洗浴室,镜子倒映出的他衣衫头发凌乱,面容疲惫,一双黑目死气沉沉,望不出丁点光彩。
洗把脸出来,打开快要没电的手机,工作事务看都不看一眼地推掉。
邮箱里,纪秘书按照他昨天的吩咐,将搜集到的、与舒安和那个男人相关的信息整理并发给他。
资料里,困在四寸照中的男人明朗英俊,对镜头扬起无霾而灿烂笑容,是很惹人好感的长相与性格。
唐瑜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姓名一栏:
于朝。
零碎的记忆碎片触及闪现,唐瑜眼前一花,他捂着钝痛的太阳穴,闭上眼。再睁开,终于想起这个他隐隐感觉以前在哪见过的男人是谁。
三年前的平安夜,那场慈善晚宴上,撑着拐杖、被称作“于老”的老头身边跟着的那个年轻男子!
因为那人穿着运动卫衣搭配休闲牛仔裤,在社会名流齐聚的正式宴会中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唐瑜印象颇为深刻。
再往下滑,是舒安的资料。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唐瑜目光怔然。
安然。
——舒安现在的名字。
出生地,在北方。就读大学……不在南城!
不,这不可能。
舒安和他说过,他从小就在南方长大,从没见过雪。所以他才会对去北海道旅游那么期待。
更何况,舒安分明同他就读的同一所大学。
唐瑜得出结论,这份资料有问题。或者说,舒安现在的身份有问题。
注意到什么细节,唐瑜往上翻动:
于朝,20xx-20xx就读于xx大学心理学专业。
和舒安同一个专业,小一级。
是巧合吗?
万千思绪终止于肚子抗议般发出的巨大咕噜声。
唐瑜回神,这才想起来自己自昨晚起便没再吃东西,那个法式可丽饼半路便被无处不在的小偷顺走了。
他收起手机,开门,离开房间。
“阿瑜。”
他最熟悉的声音在唤出他最渴望的称呼,那声温柔呼唤直击到心底,连灵魂都为之战栗颤抖。
瞳中光芒重燃,唐瑜面露欣喜地下意识转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老婆,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隔壁房间的门口敞开,两道身影从里面走出。
稍矮的那个忽然站定,伸出手拽了拽身高较高、正在锁门的男人的衣角,“阿于,等一下,你的衬衫纽扣错位了。”
他细白的手指搭在那人胸前,动作轻巧地翻弄着,同时嗔道:“怎么这么粗心?”
眸光清亮而专注,仿佛只看得到眼前之人,嘴角弯弯,语气中并无责怪的意思,五官精致的面庞上笑意温柔清隽。
高大男人在他面前跟只乖狗狗一样定定站好,任他整理,嘴上在撒娇讨饶,“抱歉,我没注意到。”
宛若降下一道惊雷击中唐瑜,他愣怔地僵在原地。口罩下,双唇瞬间失血苍白。
原来,安然的那声“阿瑜”不是在叫他。
安然顺手抚平于朝微卷的领口,“弄好了。”
于朝抓住舒安往回撤开的手,贴在唇边啄吻,俏皮地眨眼逗趣,“谢谢我亲爱的宝贝。”
安然垂下眼睫,撇开微微泛红的脸颊,显然的害羞,却没有将被于朝握住的手强行抽走。
很乖。
这幅情态,唐瑜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们刚在一起时,安然经常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有他们接吻时、他们做爱时……陌生则是,唐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安然这般模样。
他所能拥有的,只有一张冷冰冰的相片、气味散尽的旧衣与枕头。
简直就是……
恍若隔世。
然而,再相见,安然这些温柔的笑容、亲昵的称呼、羞怯的情态,已从他身上干干净净地剥离光,毫无保留地给了别的男人。
没有注意到他,两人转身,并肩离去。
唐瑜的双腿就像灌了铅,沉重到大脑里的理智再怎么拼命驱使,也木到动弹不得。
他的目光贪恋而不甘地凝去,安然肌肤雪白的后颈上,几枚艳红的吻痕藏在乌黑发梢下,盖戳的印记似的,存在感十足地向他炫耀着他们间的亲密关系。
是唐瑜难以入眠的昨夜,于朝在安然身上留下的。
他失忆的恋人,已不属于他。
心脏一抽一抽地闷痛,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攀在上面,吸吮唐瑜的血、啃食唐瑜的肉,将他筋骨咬碎。
疼到全身无力、眼前发黑,唐瑜颓然地靠在墙上,自虐般想着,他们昨夜是有做得多么激烈,才会在舒安的身上烙下如此深红显眼的痕迹。
片刻后,唐瑜重新抬起脚步,追到电梯前。
抬头,电梯上方的显示屏亮起一个数字6,正是酒店餐厅所在的层数。
得益于昨日的伪装还未卸下,身份没被戳破的唐瑜下到酒店餐厅与舒安假装偶遇。
他捧着餐盘,走到安然与于朝落座的那桌旁,夹着声线,故意说出蹩脚的法语,“早上好,请问是中国人吗?”
虽然对突然出现的金发年轻人持有好奇与戒备,但舒安还是很友好地点下头。
“太好了。”唐瑜佯装松下那口紧张的气,切换到中文拉近关系,“我是今年准备到伦敦大学留学的学生,顺便到法国旅游。我不会心动的人喊不出那声宝贝
梦里的安然穿着唐瑜换下来的黑色球服,圆领松松垮垮,弓腰倾身间,坠下一轮满月般的口子。
唐瑜鼻息微顿,视线移也不移地凝在安然衣领下那两粒浅粉色的挺翘乳头上,有如缀在奶油上饱满多汁的小樱桃。
安然里面什么都没穿,包括裤子和内衣,只套着件空荡荡的球服,整个人都在向唐瑜释放出无与伦比的魅人诱惑。
他靠过来,柔软的手臂揽抱着唐瑜的勃颈,水色粉润的唇瓣在鬓角厮磨,惹起唐瑜浑身酥爽的电感。
胸膛贴上块散发出甜滋滋气味的棉花糖,胯间升起的雄伟旗帜更是被塌下腰的两瓣松软臀肉给夹住。
安然的每一个动作都宛如艺人拨弄在琵琶上的纤手,不断勾动着唐瑜的心弦,抱得思念已久的温香软玉在怀,禁欲三年的身体温度如坐火箭似的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他想和安然做爱。
压着欲火,唐瑜搂上日思夜想的那截腰肢,眸底沉黯,带着难以捕捉的委屈哑声低唤:“宝贝……”
被一只雪白手指抵中唇间,阻止。
“嘘。”
安然湿漉着一双漂亮的眼,嘴角牵起的笑柔和温暖,好像还爱着他,声音沙沙,印在唐瑜耳边:
“我不是你的宝贝。”
幻想中的世界骤然颠倒,光顷而暗,唐瑜被无形的大手拽着从飘飘然的云端坠向坚硬的地面。
“唐总?醒醒。”
飞机商务舱内,秘书纪有材叫醒了沉在梦魇中、一脸痛苦的唐瑜,“那个,我们到伦敦了。”
双目一睁,片刻迷茫怔松后,又很快恢复到一贯的清明冷静,“嗯,让司机过来接。”
方才在唐瑜身上突兀出现的脆弱感,短暂得就像是纪有材忘了眨眼而产生的错觉。
纪有材晃了晃头,用力扫掉莫名浮现在脑海中,“他上司很脆弱”的离谱念头,“好的,唐总。”
须臾,唐瑜坐上负责接送的专车。
轿车驶离灯光明亮的航站楼,车厢内慢慢浸进安静的黑暗中。
后座,唐瑜抬手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略感疲惫的太阳穴。想着飞机上的梦,他陷进回忆里。
唐瑜从没叫过安然“宝贝”。
和喜欢亲昵地唤他“阿瑜”的安然不同,唐瑜一般都喊青年的全名。因为,他不喜欢这类黏黏糊糊的代称。
这种称呼在唐瑜心中,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言。
他的生母,江雪,在他还小的时候会亲热地喊他“乖乖”,当她为生计所迫,再也忍受不了他这个拖油瓶后,唤人的称呼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喂”。他的生父,唐雄利,靠柔情蜜意一口一个“亲爱的”哄着身为千金小姐的唐璐诗,婚后背着她在外面乱搞。
一个张口即来的、轻飘飘的称呼而已,单薄到代表不了任何东西。
学生时代,两人有一次约会看电影。
散场后,安然去上厕所,唐瑜在外边等着。
一对情侣在唐瑜身边的位置坐下,手臂搀得亲密,叽叽喳喳,一口一个“宝贝”地喊着彼此,对视间浓情蜜意,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
“宝贝,呜呜,刚才那部爱情片好感人啊。”
看完同一部电影的唐瑜一脸的漠然。
“宝贝,等会我们去那边吃xx家的冰淇淋吧。”
……
三分钟后,安然走出来,和他并肩,“阿瑜,我好了,走吧。”
被身旁情侣对话中浓度极高的某词来回洗脑,唐瑜看向安然的同时,下意识喊出,“宝……”
如果没有三年前的那场车祸
使用某种特殊方法,唐瑜进入了安然和于朝的家。
他擦得锃亮光滑的黑皮鞋步上凹凸不平的石阶,穿过前院。
夕阳垂坠天边,晚霞的橙光中有微风吹起,唐瑜倏地顿足,目光愣怔地望向右方,望向那座被吹得吱吖作响的老秋千。
绿郁葱葱的藤蔓饱富活力,缠绕着爬满秋千框架,结下一枚枚青涩淡紫的小花苞作为装饰。
“阿瑜,以后我们有了新家,在阳台那摆一个小秋千怎么样?闲暇时,坐在上面,晃悠地望着远处夕阳落下,一定、一定很幸福!”
他的心尖像被一只大手猛然攥住,用力到砰的一下在心壁上破开一道口子,炙热血液哗啦啦从血管中涌出。
微风停而秋千止,唐瑜脸色苍白如雪。
他想起来,四年前,穿着睡衣的安然躺进他怀中,抱着他的腰,眼睛弯弯,期待地、一句接一句地描绘他们未来新家的蓝图时,就提到过秋千。
而安然心心念念、为他们的新家预想的这座秋千,此刻就出现在他和于朝生活的房子里。
收回视线,唐瑜走到门庭,看见廊前挂着一串的贝壳风铃。壳体形状各异、色彩缤纷,在黄昏的光晕下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光斑,在有风吹过时叮铛起舞。
这串风铃很符合安然的喜好。
唐瑜嘴角淡淡地勾起。
安然一直都喜欢这类或漂亮或有趣的小玩意,他们公寓里那个猫咪花瓶、碎花桌布、手作餐具等等,无一不是安然从某些犄角旮旯里淘回来的。
以前唐瑜还觉得安然无趣,喜欢的都是些不值钱、没意义的东西。现在,他只会觉得可爱,对那些东西爱屋及乌,珍贵保存。
有专业人士为他破解小洋房的门锁,唐瑜独自一人进到屋内。他抬手,打开玄关灯,一个人的偷情
青年小腿曲线笔直修长,雪白足背上血管淡青色如玉,赤足从唐瑜面前经过,小巧圆润的脚趾根根泛粉,像落在暗棕地毯上的樱。
唐瑜眸色愈深,下腹性器胀在裤中硬得发疼,呼吸粗沉。
那双漂亮长腿曾一次次环上唐瑜腰间,有时候是主动,有时候是被逼到情欲难耐的被动。
在他们缠绵到最深处时,那对柔软滑嫩而香汗淋漓的足尖会承受不住地骤绷,宛若根被乐手挑起、紧到极致的琴弦,等一放开手,掀起铮的强波,快感巨浪叫那肉穴湿道里的嫩肉套子疯狂地高潮痉挛,同那双腿一起将唐瑜死死夹紧。
浴室门关上的轻响如道从天而降的厉声呵斥,将唐瑜不由自主沉醉、仙飘飘然般黏在安然身上的旖旎狠狠震回体内。
他心尖一颤,小心翼翼地屏住因欲望苏醒而变得火热的鼻息。
唐瑜那引以为豪的强悍自制力,总是会在安然身上全然失效。比酒鬼见了酒更严重,唐瑜早早就对安然上了瘾。
卧室内静闻针落,水声淋下的细微动静清晰地传入唐瑜耳中,他抬头,瞥见迷蒙湿雾正白纱般罩上浴室门。
那扇磨砂玻璃门能阻隔水汽蔓延,却拦不住那道朦朦胧胧的身影刻进唐瑜眼底。
安然扬起的脖子、腰胸,甚至臀部的弧度一概漏了个光,让那不怀好意的入侵者平白看去。
三年没有肌肤相亲,看得欲火久憋的唐瑜眼眶发热,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安安。”
突然,于朝推门而入。
唐瑜反应极快,立刻缩回他几要探出床底的指尖。
他心底那簇火噗地被淋了冷水,滋滋熄灭,只剩下黑漆漆的焦炭。
浴室里,安然听到于朝的呼喊,冲掉脸上的洗面奶泡沫,睁开眼,“怎么了?”
于朝端着两样东西走到床边,对着浴室内的青年叮嘱,“我给你倒了温水,和药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安安你洗完澡出来要记得吃。”
吃药?安然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狮子拖鞋停在唐瑜跟前,唐瑜听见安然乖乖应声的“好”,同说不认识自己、拒绝自己时的模样截然相反,简直酸得冒泡,越发觉得他刚才进门时不该只踩那狮子一脚。
于朝放下药,拾起安然换下来的衣服,下楼。
浴室里的安然并不知情,以为于朝仍在外面。在浴架上摸空后,他冲门外喊“阿于”。
印进灵魂的熟悉声音与称呼,令唐瑜难以抑制,心底灭掉的火被风那么一吹,自顾自燃起、滔天,胸膛滚烫,条件反射地回了句“我在。”
待尾声落下,唐瑜脑海中的理智才追上他的本能,意识到安然所喊的人不是他,他本不该应答。
幸好,隔着门安然没有听出异样,“帮我拿一条内裤,我忘记带进来了。”
唐瑜不得不从床底下钻出,头发散乱,原先干净整洁的昂贵西装现在沾着床底的灰尘,胯间支起不小的帐篷,形象颇有些狼狈。
顾不上自己,唐瑜先在白衬衫上蹭掉自己手上的脏灰,确认干净后,才走到衣柜前,为安然翻找起内裤。
衣柜里塞得满满当当,都是于朝和安然的衣服,按照每个季节分列排放着,就同他和安然同居的学御公寓里一样。
唯一区别是,衣服的另一个主人不是他自己。
安然的尺寸唐瑜再清楚不过,很快辨认出某个抽屉里放着的正是属于安然的贴身衣物。
视线扫过,唐瑜发现柜子里还有几条情趣的款式!
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些暴露的内裤是安然穿给谁看的……
可安然以前第一次为唐瑜穿上的时候,还红着脸同唐瑜说他只会穿给他看。
唐瑜的胸口顿时被委屈、愤怒等情绪闷堵住,肺部好像台即将报废的古董车发动引擎,即便再拼命再大声地哼哧哼哧,也绝望地喘不过气。
牙齿刺破舌尖,口腔里瞬间散开股腥锈味,他用痛觉唤醒自己麻木身体,替安然选出一条纯黑色的、最普通朴素到与欲望毫不沾边的四角内裤。
当唐瑜正准备关上抽屉,手一顿,眸光变换,犹豫片刻后还是把手伸向压箱底的某条情趣内裤。
——是安然穿过的。
唐瑜边滚动喉结,边将其塞进自己的口袋。
只拿走一条而已,还是角落里的,不会被发现的。
他拿着选好的黑色内裤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面上紧紧抿着唇,动作则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里面的人似的轻轻敲着门。
叩、叩。
没人知道,此刻唐瑜的心跳声比那敲门声还大。
“阿于?”
在他的屏气慑息下,浴室的门开了。
门缝里,白茫茫水汽率先裹挟一阵香风冲唐瑜扑面袭去。
唐瑜瞳孔一缩,不是他熟悉的牛奶味,而是款偏清爽森系的男士香氛。
安然失忆后,连对沐浴露的偏好也换了吗?是不是也意味着,那些日夜陪他入眠、让他感到安心的、属于安然的气息,从今往后不再眷顾他?
一种莫名的恐慌感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唐瑜,他闭了闭眼,压下心脏的酸涩苦痛。
接着,一只白嫩的手探出来挥了挥,“我的内裤呢?”
唐瑜在外面递给他,安然在里面接过。不经意的,两人的指尖擦过彼此。
唐瑜被碰到的肌肤电起无形无声的噼啪火花,从指尖到右肩到全身都变得酥酥麻麻软软的,好像被柔弱无骨的棉花糖给腐蚀掉了。
安然勾起嘴角,收回手,“谢谢阿于。”
甜蜜的、欢欣的。怀念的、不舍的。
唐瑜下意识伸手去追,被安然合上的门孤零零关在门外。
落寞地敛下眼,唐瑜落空的手握成拳头又无力地松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理智的部分告诉他,他该离开了……再不走,安然要从浴室里出来了。情感的部分却满是不舍。
记下床头柜上药品的名称,唐瑜成功打开阳台门的锁扣,从二楼阳台翻进楼下花园,绕到前庭,悄声离开。
等于朝处理完收纳行李、浇花、同寄养预约去接太阳的时间之类的事项,最后回到卧室时,安然已经洗完澡并吃下药。
见是他进来,安然放下水杯,说:“阿于,药还剩一个月的量。”
于朝点头,“好,我会提前联系亚伯拉罕医生开药的,他现在好像在非洲援助。”
话一说完,现任总经理、在外人眼中成熟独立的男人,大狗狗原形毕露,孩子气地黏过来,抱着安然的腰发挥年下特权地撒起娇,“老婆,抱一抱。”
他语气委屈低落,头埋在安然颈侧舔舔,“我们今天都没有亲热到。”
而且,于朝被不知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学弟占据了独享安然的时间,表面还得装着大方不介意,心中更加不满和憋屈了。
“老婆,你关心学弟关心过我!不公平。”
恋人湿漉漉的大舌头舔着自己脖颈上的敏感肌肤,安然面稍热,缩了缩肩,撇开眼,“我怎么不关心你了,不要胡说。”
于朝紧了紧搂着安然的手臂,吃醋,“是那个学弟帅,还是我帅?”
安然闻言拧眉回想,今天遇到的学弟一头金色卷发,穿着奇异,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五官都没露多少,哪里分辨得出帅不帅的。
见安然突然不说话,于朝彻底不乐意了,睁大了眼,目光委屈而震惊,下嘴在安然脖子上咬了一口。
“老婆你居然还犹豫,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安然忍着笑意拍拍于朝的头,示意他抬起头来,然后咳咳着板起正经脸,哄他。
“我那是在思考啊。当然是你更帅,阿于你最帅了,我怎么可能不爱。”
“真的吗,老婆不骗我?”
“真的。”
于朝眸底沉沉,语气和内容像还在和安然开玩笑。
“那……昨天晚上,广场上冲过来的那个疯子呢?老婆觉得他怎么样。”
安然疑惑,于朝怎会提到那个认错人的陌生男子,不至于连这种醋都要吃吧?
他摇头,“那个只是路人而已,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心底高悬的石头终于放下,于朝幽幽勾唇,轻飘飘落下一句“也是”。
安然突然想起来,“对了,阿于,你不用回公司吗,不是说公司有紧急的事情才连忙回来?”
撒下的谎被单独拎出来,于朝的笑意差点绷不住。他那是为了避免安然和唐瑜再“重逢”,带安然尽快离开巴黎而找的借口。
“不、不急这一个晚上,明天我再处理。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洗澡。”
安然警觉地提醒他道,“我已经洗过了。”
于朝瘪嘴,“可是我搬了一天行李好累,手都抬不动了,老婆你就帮帮我嘛~”
他捏了捏自己即便处于放松状态也饱满强健的肱三头肌,拉开衣服指了指自己块勒分明腹肌,“老婆看,我是柔弱无力、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狗狗,需要人美心善的老婆帮帮……”
浴室花洒再度淋下雨来,水汽的热度和面上的羞红蒸得安然宛若置身热带雨林,刚洗过澡的身体又热出汗来。
于朝靠在墙上,与安然面对面,滚烫的肌肉贴着背后冰凉的瓷砖,好似一会在天堂一会在地狱。
“我要开始洗了。”
安然往手中挤了一坨沐浴露,用掌心搓起泡沫,帮于朝抹在身上。
从上往下,先是手臂,胸部,再到腹部。
抚摸着恋人健硕的、手感光滑富有弹性的身体,一波比一波烫的体温自手心贴着于朝的地方传递过来,安然只觉他的脑子好像也要烧起来了。
安然犹豫着缩回给腹肌抹沐浴露的手,“要不,阿于你还是自己涂吧……”
“不行。”
一把捋开打湿的头发,从面颊滚落的水珠划过于朝健康麦色的肌理,男人鼻息粗喘而声音沙哑,“乖宝贝,再往下摸一摸。”
似有砂纸磨砺着耳蜗里敏感的神经,安然脸红得滴血,心脏擂鼓,被撩得情欲渐升,不由自主地听了话。
手往下,安然松松握住恋人腿间早已昂扬抬头地冲着自己的巨物,发梢下的耳垂发粉,“这里吗?”
安然顿时被于朝炙热的粗硕肉棍烫得手心收缩,娇嫩掌心肉不自觉握紧那根粗棍。
安然手里的阴茎顿时又激动得涨大了一圈。
“嘶。”于朝抽气低呼,“老婆,轻点抓。”
“对不起,我,我轻点。”
将掌心圈成宽松的一环,安然生疏而羞涩地微于朝套弄起他那根粗长狰狞的性器来,“这样可以吗?”
于朝的喉结咕噜地滚了滚,吞咽口水,“对,就是这样,老婆好聪明,好会撸鸡巴。”
在沐浴露和水的润滑作用下,安然右手撸动起肉棒并不怎么费力,甚至很流畅湿滑地响起叽咕叽咕的挤压摩擦声,一会用拇指在马眼上打转画圈,指甲微微刺进去抠弄,间或抚弄坠在阴茎底下沉甸饱满的囊袋,撸弄茎身。
“呼,宝贝,再快一点。”
一朵朵云朵似的泡沫在安然的掌心与于朝的巨刃的摩擦中诞生、飞腾,火山喷发似的,从阴茎肉眼里溢出的腺液腥膻咸气混合着森系香氛清香的气味。
暖腾腾的不知道是什么热气蒸起来,吸入鼻腔里,让安然难以自抑地变得晕晕然起来。
缺氧下,他松开咬住唇肉的牙齿,用嘴呼吸起来。
快感迅猛,于朝绷紧腰腹,克制着顶跨的冲动,粗喘着垂下墨色浓重的眼,爱意黏糊的视线一寸寸描摹着安然柔顺的黑发,浓密成梳的睫毛,淡樱色微张的双唇。
男人填满欲望的眼睛危险的一眯起。
要忍不住了。
好想把老婆整个吞进肚子里吃掉。
突然的,于朝钳着安然的下巴抬起,迫不及待的唇舌带着热意压下来,撕咬似的嘬吸着安然的唇瓣。
安然挣扎,沾满沐浴露的手推拒,“唔唔……”
于朝不让,舌头一顶,迫使安然张开嘴,霸道地钻进去,席卷安然的牙关列齿,把人亲出啧啧的舌齿相缠声。
安然被亲到喘不上气,舌头逃不掉,被吸得发麻,眼眶通红的像只被欺负的兔子,低声呜呜地求饶着。
“阿于,你轻点。”
于朝的指尖抚着安然若隐若现的蝴蝶骨,划过蜿蜒山峦的背脊,一路直下,抓着肥满挺翘的双丘,掰开肉臀侵入那隐秘处。
安然惊呼,“啊!”
并拢起食指和中指,于朝绕着安然穴口那圈微凸的软肉环戳刺,激得肉粉色的穴眼难耐地翕张起来。
可于朝的手指却只是隔靴搔痒,故意把人吊着,就不肯落到安然的实处、痒处。
安然软在于朝身上,“阿于,求你……别,别弄了,直接进来……”
“求人的时候怎么喊?”
安然纠结地咬着唇,羞意熏得他两颊绯红如霞,片刻后才闭上眼,低声轻喊:
“阿于老公……”
“安安老婆好乖,老公心都化了,要什么都给。”
瞳中倒映出爱人羞涩熟红的清秀面庞,于朝心花怒放,眼中含着满到溢出的笑意与爱,嘴上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丝毫不顾安然耳热羞耻到低头钻进地里的表情,也不知是故意逗弄还是无心之举。
于朝自高中以来便频繁健身、握笔的手指覆着层薄茧,比起干粗活生起的茧子明明压根算不上粗粝难忍的地步,可一旦磨抵在安然最为敏感脆弱的地方,存在感强到难以忽视,好似直接捏在死穴上。
略硬的指腹碾着安然臀间软和穴眼,指甲偶尔刺入殷红穴缝里,“宝贝,这里好湿,要把我的手指泡皱了。”
安然被说的脸热,背脊羞愧地瑟抖,臀肉下意识绷紧夹着于朝的手,“嗯啊,那你就,别、别弄了。”
于朝状似一本正经啧啧两声,“怎么能不弄,要是痒得老婆睡不着觉怎么办?”
掰着两瓣不听话的肥臀,两指一并一张、两根粗鲁的撬棍似的猛地顶进去,撑开那张粉嫩合拢又滋滋不断流出淫液的贪吃小肉嘴,兼带着花洒落下的温热水珠、咕咕啾啾地插进嫩穴里去。
安然似引颈受戮的天鹅般高高仰头,露出白皙的勃颈,喉结颤抖,呻吟不止,“嗯啊……”
捣蛋的手指在安然体内里面戳弄,搅肏出连绵的叽咕叽咕的色情声音,掺杂在花洒的水声中。
被引得发了情的肉穴最是湿滑温热,于朝的手指寻到藏得很深的那一块肉,不留情地压在手指下来回揉搓硬碾,插得安然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淋湿的棉花。
“哈啊……阿于,别,别顶在那里,我受不了的……”
安然的后穴在他的按揉下逐渐变得水滑起来,适应了外物入侵,变得乖顺,肥腻嘟起的肠壁嫩肉贪吃呼呼地含住于朝的手指有节奏的夹吸,像是向更大更粗的家伙发出邀请。
于朝语气稍带可惜,“唔,前天做得太过,里面好像还没消肿。”
他低头,“等会出去,再涂一次药……”
随后的话,逐渐含糊在于朝接下来的动作里。
唇舌色情地吮上安然浅红硬起的奶头,舌尖绕着那圈粉嫩可爱的乳晕来回舔弄,舔的水淋淋的,还时不时顽劣地用牙齿戳刺起敏感的乳孔。
吐出吃在嘴里的奶子,于朝抽空挑起湿润英俊的眉眼,嘴角弯弯,半夹戏谑地轻笑了声,“老婆用这里,也可以高潮的,对吧?”
离开那栋洋房,唐瑜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到酒店房间。
将自己摔进松软无比的席梦思床,唐瑜翻身仰面,抬起右手,慢吞吞蜷起指尖,回味久违的、被安然触碰的感觉。
顿时,唐瑜浑身激起一阵电流,从食指指尖一路通畅地窜入脊椎骨,让早已平息的下腹再度升起火焰的苗头。
他的手伸进上衣口袋,从中拿出一块叠得整齐方正的黑色布料。
那正是从洋房主卧衣柜里偷来的、安然穿过的情趣内裤。
将内裤展开,铺在掌心,唐瑜凝心感受着那紧贴肌肤的布料的柔软。就仿佛,被他小心翼翼握在手心的,不是块轻薄冰冷的死物,而是有重量的、活生生的、温暖会笑的本尊。
“安安……”
窗外月光微弱,静谧黑暗中,传出不知谁人发出的一声低喃,饱含思念。
糅杂着曾经的记忆和经历无数遍的美梦,唐瑜的大脑熟练地、痴迷地描绘起这条内裤穿在安然身上的样子。
黑色布料衬出安然一身肌肤白如雪莹若脂,三角款式边缘恰到好处的蕾丝花纹一缕缕勾勒出安然纤细柔韧的腰身,搂住那对挺翘饱满的双臀。
性器硬得高高顶起,淫液浸透,左手握住时烫得吓人。
唐瑜闭上眼,幻想着安然,明知下流不堪,可抑不住心底疯涨的渴望,情不自禁地将那块轻软的布料捂在鼻端,像个痴汉般用力深嗅残留其上的、属于安然的气味,嘴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喘息,“安安,安安……我的安安……”
“别走……”
第二天清晨,唐瑜便联系到安然所住小洋房对面房子的主人。
那家的主人因工作调动的原因搬离了伦敦,房子挂在中介处还未找到下任租客或买家,空置半年有余。
电话中,唐瑜开出远高市价的金额。被天降馅饼砸中的房主万分惊喜,连忙应道他这便订下去往伦敦的航班。
等不及房主人从国外飞回来给出钥匙,唐瑜将钱款打过去后,直接命人拆除换下大门门锁。
秘书纪有材请来保洁人员进行简单的清洁后,唐瑜一间间房看过去。最后,在能最为清晰地看到对面房子窗内情况的二楼次卧待下,一边处理着工作,一边监听安然家中的动静。
今日是周末,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最好睡眠,安然和于朝一觉睡到九点半才醒来。
监听器正好贴在床底,近距离的,唐瑜耳机中传来他们亲吻的声音。
唇肉相亲、舌齿互碰的声响即便再轻小,却仍若一击闷棍重重砸在唐瑜心头,又痛又麻。
他们足足接吻了十分钟!
什么样的亲法才需要这么久?他和安然才亲四五分钟!
被浓浓的嫉妒和不甘充斥着,唐瑜手背骤然绷起青筋,止不住力度地将手中的文件捏皱。
还是说,他们不只亲了一次?呵,幼稚,都多少岁了还这么粘人,都不知道体谅体谅伴侣!更何况,安然根本就不擅长接吻,换气都还是自己教会他的。
这么想着,唐瑜的脸更黑了,周身气压冷低。
一旁,怕被老板怒气扫到的纪秘书努力抻出脖子、伸长手臂,隔着距离遥遥在桌边放下杯冒热气的咖啡。
转身,纪秘书额冒冷汗,步伐匆忙地退出去。一关上门,连忙打开手机群聊,急呼转告某某部门的同事,做好等会开会挨批的准备。
到了中午,耳机里是安然与于朝共进早午餐的碗筷声,有说有笑的,另一人嘴里“宝贝”、“老婆”等黏糊的称呼简直不绝于耳。
同样位于餐厅的唐瑜食不知味,脸一会青一会黑,小刀狠狠切烂盘中的牛排,机械性地咀嚼吞咽到能感受到饱腹感便放下餐具,回到次卧用工作分散濒临扭曲的心神。
再到傍晚,门口处传来一阵兴奋的犬吠声。
唐瑜起身,走到窗边用望远镜看去,夕阳下,于朝从车上牵下来一条毛发油亮的大狗,狗狗一进前庭便热情摇尾地扑向闻声迎出来的安然。
亮起一盏盏花园灯的前庭,穿着休闲居家服的安然同精力旺盛的狗狗玩耍,一会丢飞盘、一会推秋千,时不时发出阵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那一刻,仿佛凭空长出两只调皮的小爪子,茸茸地挠在耳蜗、痒在心底,躲在窗后的唐瑜不由地跟着勾起嘴角。
有微风吹拂起缠绕在架子上的青绿藤蔓,枝叶摩擦簌簌作响,风铃铛铛。
唐瑜转身,心情很不错地问纪有材,“你说,有没有一种狗,聪明、不粘人、不吵,又懂得讨人开心?”
“???”纪有材停下整理文件的手,凌乱了几秒。
他的高冷老板是在试图塑造什么喜欢小动物的人设吗?
算了,不纠结了,反正他也不敢问。
经过翻新装修和纪秘书周密的物资采买,这栋房子焕然一新,从荒宅摇身一变成为唐瑜在伦敦的落脚点和办公处。
时间飞逝,第五天,唐瑜早早命人在国内使下的绊子终于生效。
于家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昨日深夜,一批自伦敦运往北城的、价值不菲的货物因手续和检验问题在航空港被扣下。因此,于朝作为英国分部主要负责人,不得不紧急回国一趟。
于朝提着行李箱匆匆离家那天,安然依依不舍地送到门口,关在家中的狗狗不安地叫着。
唐瑜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望下去,心底想着,曾经他和安然也是这般。
一边是怀念与嫉妒交错侵蚀,一边是兴奋与迫不及待混杂跳动,唐瑜转身打开衣柜,开始挑选起去见安然的衣服和领带。
对了,还有香水。
唐瑜从中选出瓶木质调,放置鼻尖轻嗅。瓶身倾斜,水光摇晃,容量只有一半不到,显然被主人用掉了不少。
唐瑜记得,安然最喜欢这款了。
他下班回家后,安然会埋在他衣衫里像只小狗闻个不停,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夸唐瑜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