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立即偏头,朝床边忘却。
却见梦中所见的女子端坐在床边,一袭红衣妙曼,长发披散在肩头,浑身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她身上的香味极其诱人,司南有些不太确定自己身处何方。不由地抬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
“嘶……”
疼的。
妙星玄连忙去握她那只手,很是担忧:“你掐自己做什么?”
她嗔怪地骂了一句,两手紧紧地扣住司南的手。
司南仰头望着她,目光扫过她的容颜,好一会才开口:“我在梦里见过你无数次,醒来之后,你就不见了。”
“所以这回,我也疑心是梦。”
妙星玄两手压着司南,将她压在床榻之上,俯身望着她的眼,双眸亮晶晶的:“你说你总梦到我,那你梦到我什么了?”
司南想了想,斟酌道:“很多。有你小时候的事情,有你去四处救人的事情。”
“还有……”
司南顿了顿,抬眸望着妙星玄,一板一眼道:“我曾梦到妙妙出生那一天,你在这里受苦。”
妙星玄浑身一怔,她想到那日忽而止住的风雨,想到本该难产却顺利出生的孩子,神色越发的柔和:“所以那一天,你在梦中也来了?”
司南颔首:“嗯,我来了。”
妙星玄周身萦绕的气息一下就被击散了。
那些成人会用的手段和伎俩,被一这句话极速击溃。
她叹息一声,眼中漫上了水雾:“好吧……”
“我原谅你了。”
那白白等的十四年,她都不计较了。
妙星玄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司南的额头上,将甜蜜的吐息洒在司南的唇上:“我再问你最后一句?”
她的气息笼罩着司南,几乎将她全裹住了。
司南神魂颠倒,哑着声音应答:“你问。”
妙星玄压低了身体,几乎是趴在了她身上:“你……还当我是你的妻子吗?”
司南哑然失笑,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唇瓣,从她的笼罩中探出头来,反问了一句:“若你不是我的妻子,我为何要来找你呢玄儿?”
妙星玄一下就笑了起来,她左眼滑下泪,整个人放松身体,彻底趴在司南身上。
她松开司南的手,蜷缩着身体,趴在她身上,听着她的心跳,满含哭腔:“那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司南哑口无言,连忙抬手将她拥住,紧紧抱在怀中:“这不是抱着了嘛。”
她拥着妙星玄一起蜷缩在床上,好似一条蜷缩的蝉蛹,在这辽阔世界里相互依偎着。
妙星玄缓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转动身体,面向司南。
她抬手,抚摸着司南的眉宇,泪眼朦胧的:“星驰……你小了好多。”
司南笑而不答。
妙星玄却含着泪抬手,从自己的赫发里挑出一缕白发,有几分赧然:“我却老了,头发都白了。”
司南的目光变得极为温柔,她抬手,抚摸着妙星玄的发丝,眸中含着泪道:“不是老了。是我的玄儿……长大了。”
她们初遇时,妙星玄不过九岁。
如今妙星玄已经四十二岁,已孕一女,早非从前的小孩子。
妙星玄眸中的泪簌簌而落,她扑入司南的怀中,揪住她的衣衫,将热泪滴滴点点地洒在她衣襟上,隐忍而悲怆。
司南揽着她纤细单薄的肩膀,吻着她的发顶,眼中的泪也跟着滚落而下。
番外一:农神— (完)
一番情绪倾泻过后,司南说起自己的近况。
她对过往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从四岁起,就时常能梦见妙星玄。
妙星玄莞尔,趴在她怀中,戳着她的面颊笑:“无事,你惯来记性不好。以前的事,大多也是一些伤心事,记不住便记不住吧。”
司南揽着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晃了晃:“嗯。”
妙星玄揉了揉她的脸,轻声问:“不过你是怎么去的西洲?”
司南与她解释:“我在丹枫国降生,是司大和司娘子收养了我。”
妙星玄讶异:“果然是因为那条天星武神的手臂吗?”
司南点点头:“嗯。”
“后来,我梦见你总是去看一些木匠师做活,就和父母说要学木匠,举家搬走了。”
妙星玄眼中的笑意越深:“然后呢?”
“然后……”司南顿了顿,接着与她道:“我学得很快,一年不到就入了丹枫国的农造坊。原本做得好好的,但国主开始要我造一些武器,我就跑了。”
妙星玄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跑的?”
司南想了想,与她道:“让小鸟带我和爹娘飞走。”
“豁……”妙星玄抬手,捏着司南的面颊,嗔怪道,“所以你能调动鸟兽,但就是想不起来回天星岛,也想不起来给我递信是吧。”
“十年!我白白等了你十年!”
结果还是要算账。
司南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很是无奈道:“你不要生气嘛,我也是自妙妙出生之后才能调动鸟兽的。”
妙星玄才不信她,将她的脸揉来揉去,哼哼唧唧的:“我看你就是做木工活做上瘾了,完全把我忘了。”
以前司南就这样,在七星峰的时候,一旦开始炼器什么都不带搭理的。
司南说不过她,只好叹着气道:“那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