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乖巧的徒弟抬手勾住她的脖颈,倾身咬在了司南的下巴上,疯缠着她:“训我,神君。”
坠凡:一
妙星玄两次入魔,又消耗了大半的神晶,体内的魔气大涨。
再加上司南纵容,她身上爱欲之念蓬勃,只想缠着司南到地老天荒。
幸而司南还有些许理性,接连哄了三日之后,便不再哄她。
她强制地将妙星玄从她身上拉下来,用法袍将她裹住:“我们已在这冰川过了小一月,若是再不出冰川,你身上的伤,只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妙星玄从法袍里探出了个头来,笑得极为明艳:“好不了便好不了。”
“那我与师父就在这冰川之中隐居,做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司南启唇,欲言又止:“你……”
妙星玄从法袍之中伸出一双雪白的藕臂,勾住司南的脖颈,笑吟吟的:“我什么?”
“师父你想说什么?”
司南斟酌着,好一会才开口道:“你是不是怕我出了雪山,就不认你这桩婚事了?”
“是不是觉得出了雪山,我会和碧沧海一样,会遭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她一连两句,戳中了妙星玄的心事。
妙星玄只是勾着她,软声撒娇:“哪有,我只是喜欢北川雪地。”
司南眉头微皱,定定望着她。
妙星玄假装看不见她皱眉,揽着她悠悠道:“我喜欢这里。”
“这里冰天雪地,辽阔深远,好似天地之间,就只有你我二人,互相依存,谁都不会觉得孤苦无依。”
她说得极为认真,司南伸手,拨开妙星玄的额发:“可如果你不出去,我们就只能在一起三年了。”
司南望着她黝黑的小鹿眼,神色认真:“虽然我们有生生世世的契约,但师父贪心,总想这样的日子长一些。”
“你不是说要做师父的妻子吗?若是不出冰川,我拿什么材料给你炼制凤冠霞帔呢?”
妙星玄敛了笑,不搭话了。
司南揉了揉她的脸,温声哄:“穿上衣服,跟师父出冰山如何?”
妙星玄张了张唇,好一会才犹犹豫豫道:“可是师父……外面的人,很坏的。”
“她们会骂你败坏伦常。”
司南拿起她的小衣,扶着她坐起来,慢条斯理地给她穿上:“骂就骂吧,难道别人夸师父一句好,师父就能延年益寿了?”
“我连神尊都不做了,还会在意别人的话不成。”
“来,张手。”
她替妙星玄套好小衣,又开始套里衣。
妙星玄年岁还小,又入了魔,道心不坚。
心思翻来覆去的拉扯,纠结,像是一团乱麻,没个头绪。
明明司南就在身侧,可她就是有几分慌乱,总觉得会失去对方。
“可是……”这少女咬着唇,抬眸望向司南:“师父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司南扫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给她系裙子:“我为什么会离开你?你这说的什么胡话。”
她替这少女穿好衣物,认真望着她:“我还未曾与你在这天地之间,结下道侣契约,却与你什么事都做尽了。若是随意离你而去,我岂不是做了负心之徒。”
司南伸手,捧着妙星玄的脸,眸光很是温柔:“更何况,师父的心如何,你还不知道吗?”
可妙星玄入了魔,非要胡搅蛮缠:“师父以前爱我娘,现在爱我,可见人心都是会变的。”
“说不定,师父日后还会爱上旁人呢。”
妙星玄向来乖觉,从来不会说什么冒犯的话。
兴许是司南太过于疼爱她了,以至于她这十年被压制得很好的魔性又翻了上来。
是非不分,尖酸刻薄。
她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得不对,立马咬唇望着司南,小心翼翼的。
司南被她刺得没脾气。
她沉默片刻,想了想道:“若你觉得我会变心,那不如这样好了。”
司南从纳戒中掏出匕首,递给了妙星玄:“倘若我司南哪日负了你,你就拿着这把刀,把我杀了如何?”
就像妙行川对赫连无忧那般。
妙星玄一下就乖了。
她软了身体,趴在司南的肩头,小心翼翼地蹭着:”对不起嘛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司南性子很好,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柔声问她:“只是什么?”
妙星玄两手搭在司南的胸口,紧紧地揪住她胸前的衣物,与她轻声道:“我……”
“很爱很爱师父。”
“所以我也很怕很怕失去师父。”
“你为了我从天上坠下来,我很开心,但……”
她抖着肩,好像很害怕的模样。
司南将她揽入怀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没事,慢慢说,师父一直都在。
妙星玄顺势躺在她肩上,用手指抠着她胸前绣着的那朵水仙,慢慢道:“与此同时,我也很害怕。”
“哪一日师父觉得我不乖,厌弃了我。又或者是想到自己明明是个神尊,却为我流连凡尘而受苦,因此厌恶我,痛恨我……”
“这么一想,我就很害怕。”
比起世人的指责,她更担忧的是司南真的有一日不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