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儿还小,却觉得自保是耻辱,知耻而后勇,那么将来你必然会明白一种伟大的牺牲。”
“当你的死亡比活着变得更加有价值的时候,你就自然会去牺牲了。”
“到时候不只是为师父,为了苍生,哪怕是君一真这样的人……你也会牺牲的。”
妙星玄听得这些话,只觉得像是一柄柄重锤敲击在自己心上。
她奋力地凑到司南的怀抱,嗅着她身上惑人的冷香,想努力与她更近一点,像小时候一样紧紧贴住她:“师父……”
司南拍了拍她的背,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妙星玄紧紧贴在她身上,声音还有点哑:“玄儿好没用,好懦弱,好自私……怕是一辈子都达不了师父说的境界了。”
司南轻笑了一声,揽着她淡淡道:“修道一事,本就是在修自身的德行。”
“自私自利,懦弱,觉得自己没用,这些东西你只要能看到,就能更改。”
司南松开了妙星玄,将她推开一些,仔细端详对方的眼睛:“那你告诉师父,你愿意改吗?”
“下一次再遇到问心劫,你能坦然面对自己内心的幽暗,直面自己的真心,做到不撒谎吗?”
她一连问了数个问题,妙星玄狠狠点头,言道:“我愿意的。”
“我会改的!”
“那就好。”
司南重新将她拥入怀中,顺了顺她的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的玄儿,将来必然是一轮璀璨的明月。”
妙星玄缩在司南怀中,泪眼汪汪:“只有师父会这么觉得,大家都觉得我是妖女。”
“只有师父对我好……呜呜呜呜……师父最好了……”
司南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发丝道:“你可莫要再哭了,再哭师父是真的不知如何哄你了。”
“我现在没有灵力,可不能操纵碎玉蝶。”
妙星玄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司南破涕为笑道:“不用术法,只要师父亲亲我的眼睛就好了。
妙星玄仰头,闭上了眼:“啊……师父亲我一下就不哭了。”
司南沉默了片刻,她端详着少女的容貌,一时有些为难。
她已经十七岁了,再用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恐怕有些不……
司南仍旧在纠结,妙星玄又仰了仰下巴,撒娇道:“师父……”
司南叹息一声,很是无奈地倾身,将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纤长的睫毛扫着唇,苦涩灼热的味道沾在唇上。
司南一触抽身:“好了。”
妙星玄却偏了一边:“这里也要。”
司南:……
司南松开妙星玄,转身躺回了床上,侧身背对着她:“师父累了,师父要睡了。”
妙星玄睁开眼,看着司南背影沉默了一会,这才倾身“吧唧”一声,亲在司南的脸颊上。
司南瞬时睁开了眼,侧身看过去。
却见妙星玄跪在床边,笑吟吟的:“师父好好睡,明日我来唤你。”
“晚安,好梦。”
金丹—3
因司南受伤,万器宗其他长老,近段时日,派遣了不少弟子来送礼慰问。
起初两天司南还能忍受,可人来得太频繁,扰了她的清梦,她就让妙星玄修了一封书信给星北斗,将弟子们都拦在了七星峰外。
司南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这半个月以来,都是妙星玄在给她熬药。
如此过了半个月,身上的剧痛减轻,她才下了床。
冬日的晨光再冷冽,可落在七星峰时,总是带了几分灼热。
司南被强光灼醒,从床上醒来,强撑着身子在床边坐好。
她将落在肩上的发扫在脑后,两手撑在膝盖上,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她才将两手放在床边,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无法使用灵力,她这具身体,在伤痛的折磨下,变得异常沉痛。
她咬着牙,勉强站直了身体,而后往前稳稳迈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后,继续朝前走去。
穿过黑晶桥,她耗尽了一定的气力,不得已靠在桥上歇了一会。
喘口气之后,司南下桥,穿过竹林,走向冥想室。
她一路走走停停,喘息好几次,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洞府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那片竹林,一里地那么宽,有必要修那么广吗?
等她恢复灵力了,这片竹林一定要改!
司南虽走一步喘三步,但还是以比常人快速的步伐,走到了炼器室。
一到炼器室门口,药香扑面而来。
却见她的小徒弟坐在炼器炉前,以水木之灵气操控着一小药鼎,在岩浆之中不停地炼化药材。
这里的熔岩之火比寻常的灵火更残暴,以妙星玄现在的修为,只能勉强自己的维持住火候的恒温,炼化药材。
想要驯服这些灵火,至少要合体期以上才行。
司南靠在炼器室门口,两手抱在胸前,望着妙星玄。
她正专心致志地调动浑身的灵力,不停的炼化药材。小药鼎咕咕咕地不停抖着盖子,汗水从妙星玄的额角滑落。
正是要紧时候,妙星玄心无旁骛,加大了灵力。
只听“呲”的一声,药鼎骤然掀起。
妙星玄当即捏诀往回收:“收!”
小药鼎飞出岩浆,落回妙星玄手上。妙星玄当即用灵力裹住,隔着灵力将药鼎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