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我爱你。”他流泪了。
“不要哭,对不起。”我的手心在冒汗,“……我还会去看你的。”
“后天……”他哽咽着说。
“啊?”我愣了一下,“什么?”
“后天我,要来这里上班了,是上次那位岛原课长让我当他的秘书。”
“哦……”我心里喜忧参半。他找到新工作,我当然高兴,但是经常碰面的话,对分手的两个人来说都是无形的折磨。
晚上,我回到家。
“麻宫?你有按时服药吗?”
我换完拖鞋,仍然没有人回答。
“麻宫?你在哪?”
我推开卧室门,听见衣柜里有轻微的喘气声。
“还玩捉迷藏呀?”
我打开衣柜门,发现他在角落里剧烈地抽搐着。
“麻宫!你怎么了!”我捧起他冰凉的脸,“能听见我说话吗?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药呢?”
他面无血色,身体被汗水打湿,紧紧勒住我的领带,“给我……求你……给我……”
“麻宫,你要毒品?你忘了你是在戒毒吗?”
他眼泪滚滚,呼吸不匀,“求你……快给我药吧……就一点……”
我把他抱到床上,用被子把他裹紧,“对不起,我不能。”我把他的药瓶里的药都倒出来查了一遍,他今天应该是吃过药了的,为什么还犯的这么厉害呢,我一时慌了手脚,“麻宫,坚持一下,我们去医院。”
但是我根本动弹不了,他把我的领带缠在手指上,用牙齿死死咬住,抽搐好像就稍微缓解了那么一点。我干脆趴在他身上全力以赴地抱住他,跟着他一块儿抖起来。这一夜,他一直哭着在我耳边不断地恳求,“给我……呜呜……求你……”
“……抱歉我不能给你,那是害你,你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我爱你,麻宫……”
第二天,是周日。我带他到医院,医生说他的毒瘾很深,建议把他送进戒毒所。
在回家的路上,我说:“你愿意去戒毒所吗?”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刁着烟卷,“干嘛啊,你对我就这么点耐心,啊?我进了那个地方,没准一月两月、一年半载出不来,你就不用跟他分手了,是吧?”
“你怎么扯那么远。我是担心把你一个人反锁在家里会出事。我公司那边的连假又总是申请不下来,没人陪你,你自己戒太辛苦。”我说。
他说:“昨天晚上我们做了吗?”
“作个鬼!你抖成那副样子,都把我吓死了!”
他说:“那你今天不用上班吧?我们去约会吧!”
“嗯,说起来,我们还没怎么正经约会过呢,去哪呢?”
他说:“你以前和那个‘一真’都是怎么约会的?”
“唔……”
我忽然发现我和东条根本没约会过,也没旅行过。只记得有一次,东条说想到商业区买几双皮鞋,我陪他去了,他在试穿的时候不停地征求我的意见,款式、牌子、颜色……,结果买回来他穿着全都大一号,我穿着却正合适,最后都给我了。才知道他本来就是按照我的号码买的。这么爱我的人,我竟然说甩就甩了,不是有点可恨吗。
“喂!池田!你在想什么?”麻宫在我耳边大吼。
我说:“我……我在想去哪里约会。”
他趴在车窗上沉默着。
我不能再这样了,这样下去三个人都很难受。我必须要和东条作个彻底的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