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李元卿→宁觉。”
“这里的箭头,不是暗杀的意思吗?”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元卿改了口,“行了行了,知道了。”
几度讨价还价,地点定在虹县,虹州中心。南国前十富庶之地。天杀的宁家。
“元卿。”李会卿端着热汤进了书房,合上门,看着书桌前郁闷不已的李元卿。
“怎么了?”李元卿起身。
“我有话想和你说。”她走到李元卿面前,放下藕汤。
“你说。”
“只要是依附于他人,以美色取悦人和以才华吸引人,没有本质区别。最要紧的是,为自己争取能换得自由的筹码。”
“?”李元卿皱着眉,没有打断她。
“小九曾是秀才家的姑娘,有些识文断字的功夫,会做事。如今在李少卿手下管铺子。这是她送来的感谢信,给你的。”李会卿将信递给李元卿,信封上的字迹算不得好看,像小孩子写的,却端正无比,“变法要提前了,你的去留对这有多重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多少小九能因这而得到自由,你也应该清楚。”
“宁觉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不下推断。但他,确实在乎你,在护着你。”李会卿又将一小册子交出,“眼下,是不惜一切吸纳可以用到的势力的时候。你不是等着被操纵的棋子。即使成不了,即使输了,也比干坐着强,起码没失去作为棋手的尊严。在吏部的任命书下发前,我希望你能做些什么。”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走了。天冷了,藕汤趁热喝。”
“嗯。”李元卿低着头。
……
宁府的侧厅,李元卿食指绞弄着斗篷的衣带,咬着内唇的软肉,看了一眼宁觉后低下头,声音微弱:“我想去余州。”
余州,虹州临州。不算太穷,小半个州在圈内。
说永远对立的是你,说做不成朋友的是你。现在又觉得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上门提要求了?
确实可以。
宁觉就是李元卿的贱人。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宁觉压制住笑意,看着李元卿。在设想中,他应该要远比现在戏谑(?)高傲(?),要极尽冷嘲热讽,折损掉李元卿的自尊,而不是轻飘飘的,如打趣一般。可是,这是李元卿第一次主动找他。
李元卿低着眸,睫羽有规律地轻眨。还没说话,耳根先红透了。
抬着眸,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剥了壳的荔枝。
“哥哥,我想去余州。”说完,李元卿抿着唇,直直地看着他。
十年前,他们第一次打架,就是因为李元卿不愿叫他哥哥、又被惹得烦了。
好可爱,好想亲…摁在床上亲。
宁觉的目光实在太过火热,李元卿微微蹙眉,敛下眸子,后悔起来。有点可怕。
“你走吧。”说完,宁觉转过身。
“啊?”我搞砸了吗,李元卿不安着,又实在不想待下去了,思忖半刻,离开了,“哦。”
脚步声渐远后,宁觉才转过身,取下帕子,鼻血没有再流了。燥火却还在烧着。
李元卿…宁觉身后烛火通明,金银器具璀璨,花团锦簇,牌匾上的居仁由义熠熠生辉。那扇无人的红木门只有两盏高悬的灯笼照亮道路。用力揉搓着脸,拍打着额头,要把脏念都排出去。
李元卿李元卿李元卿。
宁觉真的感受到了宁皇后所说的看着心爱之人不得不取悦自己的销魂滋味。野心膨胀得厉害,开了头,宁觉只觉得越来越欲求不满,想要更多。
有什么东西要把宁觉吞掉了。
连带着李元卿一起。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