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不知道陆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穿着黑色的防风衣。
就站在她身后。
如幽夜,也如后盾。坚定伫立。
那边麦麦己经痛得半死过去。
麦麦说不出话,含混着血在那里痛不欲生地呻吟着。
因这血液,还有这空气中的血腥味,白枝的理智在一点点地回归。
她和陆皓对视着,陆皓擦掉她脸上的雨水。
他笑得如同一个温暖金色的天使。
他微笑,好喜欢,现在。
她终于举目无亲,只剩下他一个,可以为她做她想做的一切了。
“为了妈妈,不可以亲自动手,知道吗?”他说。
陆皓看着白枝有些迷茫的眼神,擦她脸上的雨水。
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所以哪怕是肢体触碰,她也没有躲。
陆皓打着一把伞。
伞身笼罩着他们,两个身体几乎是挨在一起,远远看就像抱在一起一样。宛如一对苦命的鸳鸯。
“枝枝,让我陪着你。”
“在这种时候。”
……
周淙也找到白枝和陆皓以及麦麦的时候,他们己经不在原先那个地方了。
现场还有他们的痕迹。
虽然经过处理,可是站在专业刑侦的角度,痕迹处理得并不干净。
从昨夜开始,白枝就下落不明。尤其是知道如今陆皓也加入了以后,周淙也的脸色就愈发地阴骘。
他命人处理好现场之后,一遍又一遍地给白枝打电话。
用的都是陌生的号码,白枝却一个都没有接。
白枝现在和陆皓在一个宾馆房间里。
甚至都不是那种连锁的快捷酒店,就是私人小规模的黑酒店。
昨晚他们就是在这里过夜的。
不过当时白枝的状态太差,而且还带着被塞在麻袋里的麦麦,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出格的事。
白枝淋了雨,甚至连澡都没有洗,衣服也没有脱下来一件,就靠在床边睡着了。
半夜醒来是陆皓拿着毛巾在擦她的脸。
白枝有一瞬间时空错位。
曾几何时,周淙也一样会在夜里给她擦拭身体。
不同的是,那是亲热过后。
而现在,她和陆皓虽然在一个房间里,但两个人的距离就像事路边的陌生人。
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枝枝。”
白枝:“你怎么在这里。”
陆皓:“我知道你从溪墅离开以后,我就出来了。”
他猜到了她想做什么。
她想用自己的消失,换来周淙也永恒的愧疚。
届时就算有朝一日他不再喜欢她,有合约的约束,魏丽也是周氏医院名下的病人,周淙也肯定不会再医疗上对母亲有丝毫的亏待。
能救活妈妈的只有周淙也。
而她自己呢?
不过是一个淤泥里求生的污点,她曾经的那些方法,既救不了妈妈,也救不了苏甜,还赔进去自己。
所以这一次,她要改变方法。
亲手制裁麦麦。
白枝坐在床头看着陆皓,忍不住就失声哭了起来。
她无法言喻自己现的无助,只能倚在床边嚎啕大哭。
陆皓见她如此心碎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