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生前何其宠爱贵妃,这女人却薄情寡义,竟然将父皇的尸身半途中丢下,让他一介富有四海的君王,落得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贵妃固然可恶,但殿下是怎么想的呢?”
“将军的意思是?”
“十二皇子若是抢先称帝,就占了名分大义,怕就怕现在还在观望的其他地方太守,若是不愿归降权鲁山,就会往朔方那边去了。”
吴景急得不得了,皇帝的名分要被人抢了,这位殿下,怎么还如此镇定呢。
建王看一眼吴景,想了想,对他说道:“将军不必着急,十二弟想要称帝,便让他称帝吧。”
“这是为何?”
“贵妃虽有野心,却无甚能耐,而十二弟年纪也小,只能听命于母亲,说到底,朔方诸事,都是贵妃做主。”
“他若是称帝,权鲁山这个大燕皇帝又如何自处呢?”
建王淡淡说出这句话,吴景突然领悟他的言下之意,只觉得心口一凉。
但他立刻又高兴起来,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建王。
与其自己出头做这个靶子,不如尽让给十二皇子。
建王见他明白了,便点点头,道:“一时的荣辱,何必在意。正好趁此机会,看一看贵妃的本事。”
吴景击掌赞道:“地方诸君,也不是傻子,大家觉得贵妃不可靠,自然会去找可靠的人了,殿下这招甚妙。”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若是十二皇子登基后,以天子名义,调镇西军听命于他,该如何是好?”
建王看着这个正直到可爱的将军,轻轻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朔方距离安西关,何止千里,如今又是战时,交通往来十分不便,即便有皇帝的旨意送来,也在统统折损在半途中了,将军又担心什么呢?”
吴景一呆,随即明白了,不禁连连点头,道:“是,保证让他有来无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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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月色晦暗,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疾行。
胡小郎君坐在车前拿着马鞭,宁宁坐在他旁边,正与他聊到若是老鼠精回到云阳城中,又找不到胡好好与娘子该怎么办。
“好好在它身上下的禁锢咒,能让它找到好好的。”
顾娇在马车里笑着插了一句,“宁宁要学吗?”
宁宁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养老鼠,学了干嘛。”
比起学习这些复杂的符咒,不如让她再钻研几个新菜式来得开心。
胡小郎君坐在旁边,听得哼了一声,他也不爱养老鼠啊,这不是娘子让他养的嘛。
不过,东仓老头儿做事谨小慎微,兢兢业业,是个好老鼠!
等它回来的时候,要烧几只好鹅请它吃才好。
胡小郎君心中想着烧鹅,便未察觉身前骏马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待他察觉不对时,马儿已经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摇头撅蹄,不肯再往前走了。
有点奇怪啊。
他耸耸鼻尖,站起身,往前面看去。
黑暗中,有点点绿色幽光,一明一暗,忽隐忽现。
宁宁也察觉到四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一同站起身来,伸手安抚了马儿,让它不要惊慌。
“我看到些东西,在前头。”胡小郎君从身后抽出长剑,对宁宁交代了一声,“我去看一眼到底是什么,宁宁把马车拉到路边,且等我回来。”
顾娇闻言,也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对宁宁点头道:“前面有几匹狼,好好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