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坚强,只是她太小看孕妇的体能和嗜睡的症状,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她已经眼前一片迷茫,头像小鸡啄米般点个不停了。
胡靖惟如过去几天一样翻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像。
许樱儿身上披了一件又一件的厚衣裳,脚边放了一个炭盆儿,窝在门边,头一点一点的打著瞌睡,看起来娇憨中又带著疲惫,让他是恼在心中又不知道该拿她怎麽办才好。
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麽不懂得爱惜身体,都已经快三九寒天了,她居然只披著几件衣裳,用一个都快要灭了的炭盆,就这样坐在外头,要不是他今儿个来得早一些,她岂不是还要这副样子继续在外头受冻?
「醒醒,回屋子裡睡。」胡靖惟把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一边叫著她。
许樱儿听到声音,缓缓张开双眼,有些迷濛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我先睡一下,等等再喊我吃饭……」她感觉到身上多了几分暖意,忍不住侧著脸,靠在温热的衣裳上磨磨蹭蹭的,像只娇憨的小猫。
他压低声音又喊了两声,可是她竟真的又睡著了,一时之间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高壮的他只好像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儿,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飘,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她的容貌。
两个人第一次相见是在万佛寺外头,她被一群混混追著,他恰巧路过,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她就衣衫不整的撞入他怀中,众目睽睽之下,他除了娶她,似乎没有别条路能走。
第二次见面,就是成亲当日、掀开盖头的瞬间,她小巧的脸蛋涂了浓浓的脂粉,几乎无法看出原本的模样,只能看清她一双眼眸带著怯懦,而洞房时,在昏暗的房裡,他也只对她细如小猫的啜泣声有印像。
如今细细端详著她,她不染脂粉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消瘦,一头黑髮贪图方便只绑了一个鬆散的大辫子垂在耳边,挺翘的鼻子下,轻轻撅起的粉唇看起来格外娇憨可爱。
他的视线移到她双手轻放的地方,虽然她的肚子还不明显,但是想到她怀著他的孩子,他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动……想到这儿,他猛地回过神来,他虽然还想这样看著她,说不定还能就这样看到天明,但是如今她的身子
可不容许她这般折腾。
胡靖惟看著睡得更沉了些的她,轻巧的将她拦腰抱起,她的大辫子像条毛尾巴在空中晃荡,不时扫过他的身子和手臂,像羽毛般挠著他的心。
这是他的妻,只是现在他却连拥抱她,都只能在无人看见的夜裡,他的心底漫起阵阵的酸涩,但很快的他又将这样的情绪隐藏到最深处,他甚至不敢让这样的心情洩漏半分。
他无法因为手中一点的温暖而动摇他的心志,也不能因为心裡头的一点柔软,就忘了身上背负的仇恨,若是不彻底清刷冤屈,他们永远不能堂堂正正地过日子,一想到这裡,他不自觉收紧了抱著她的手。
许樱儿感觉到微微的不适,嘤咛一声,眼睫缓缓掮动,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入眼的又是那太过熟悉的落腮鬍,她楞了下,总觉得这个视角好像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