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一点都不在乎他。
虽然他是她的丈夫,也是孩子们的爸爸,都已经是事实,而她也尝试着好好经营这段婚姻。但这不代表着她就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心,全託付给这男人。
她仍有一丝希望,希望明天回来。
内心的挣扎,终于在她走到立雾溪的溪边时,有了缓解。
尤其是看着眼前的矮墓,上头写着「无名氏」的墓碑,想念明天的情绪更是一拥而上了。
这有着「夺命杀手」之称的立雾溪,因为每年都走太多条的人命,以至于上游端的地方,不知道从那一年开始,被人闢成了一个小土丘。举凡在这立雾溪里被夺走生命的人,都会有想念他们的人们,为他们在在这座土丘上立碑悼念。
但那些思念亡魂的亲人们,似乎都很有默契。所有的碑牌都是「无名氏」,没有骨灰,但会在小土丘上放上「那人」的遗物,以供思念。
何舒晴走到了属于「明天」的碑牌前,那是她特定为他立的,上头的玻璃小格里,她曾经放上了明天遗留在溪边的蓝色鞋带。
某次,她悼念时发现了明天的鞋带不见了。那天,她焦虑得大哭,寻得天都亮了,还是没有找到明天的鞋带。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开心了起来。她以为,是明天回来了,明天没有死,是明天自己把鞋带给拿了回去。
那,他应该会来找她吧?
何舒晴抱持着这样的信念,开始等啊等,日日夜夜期盼着。
但,终归只是一场梦。
她最后在池英杰车子的座椅下,看到了这一条鞋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让她知道,又让她找到的。
当下,她已经无暇去想。
满心的念头只有「原来明天没有回来……」
之后才随着池英杰变本加厉的「演戏」,她才渐渐觉得真的愤怒,曾经有数次她都想要当场拆穿池英杰,但转念一想,又懒得放太多的心力在他身上。
与其找池英杰摊牌,不如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放在想念明天的思绪上,更有价值。
直到那一回,池英杰下跪跟她求婚时,她才终于忍不住。告诉他,自己根本从来没有爱过他。
果然,池英杰真的很讶异。
但她也不在乎了。
何舒晴落寞地走下土丘,朝立雾溪流的方向走去。
这时,立雾溪中央的石头上,翘着腿坐着一个抽着菸的男人,宛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男人不断吸了大口的菸,又带着苦笑而起的声线,「呵呵呵」对着滚滚的流水笑着,仰起头将菸吐去。
她心头一声轰然巨响,下意识双手抱在自己的肚前,颤慄的脚步发抖地从树林的后头绕了进去。
快走!
她只有这样的念头。
但就在她脚步才要跨进树林时,身后传起了一声鬼魅般的沙哑音,粗旷而低沉。
「你好啊!妹妹。」
何舒晴肩膀抽蓄了一下,随后听见男人跨过了溪水,踩着「啪啪啪」的水声快速逼近她。
她连忙转身看去,直盯着捻熄菸,嘴里又吐完最后一口白雾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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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
亲爱的。
晴晴小妞啊,告诉你多少次了,大着肚子就别到处乱跑,你看看你,遇见甚么人了啊?(o_o)??
?每晚10点,让好故事陪你入睡,晚安。我永远都是你的含觅。?
──寻爱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