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离落可爱得要命,楚君慊忍不住伸指刮了下他小巧的鼻尖:“朕既然应了你,自然要安排得妥妥当当。”
离落趴在楚君慊肩头,一双眼扫来扫去:“啧啧,四个火炉,大冬天要是生生热死了,可真真是天下奇闻。”
“怎么会呢,”楚君慊笑,“朕带你来赏梅,可不是来挨冻的。”
离落窝在楚君慊怀里,看那湖畔缓坡上,红梅映雪的清幽景致,却无端端有些怅然。那梅朵儿红得格外纯粹,红梅映雪正似血染素练,让他不由想起四年前那一场滔天祸事,那染了鲜血的白衣……
离落道:“奴婢更喜欢白梅。”
楚君慊在他额上一吻:“那明年此时,朕许你千株白梅。”
“何必那么麻烦呢,奴婢不过说说而已,”离落排开心底的那丝怅然,微微一笑:“历代咏梅的诗词,皇上最喜欢哪句?”
“自是那句不同流俗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和靖之诗咏梅而不着一‘梅’字,固是妙绝,却嫌雅得有些太过了,奴婢倒是更为欣赏‘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这样清淡自然的诗句。”
“是么?”楚君慊心中一动,“阿离想不想跟朕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夏有荷,冬有雪,在院子里种几株白梅,等梅花开了,在梅树下以腊肉佐酒……”
离落没等楚君慊说完就打断了:“皇上说笑了。”开口闭口都是“朕”,会做饭么,会洗衣么,会赚钱么,若有一日离了这皇宫,不饿死才怪!何况坐拥这大好江山,君王的位子千万人想求而不得,可不是说弃就能弃的,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倒是简单得很。
楚君慊心下暗暗有了决定,也不多言,把离落放到兽皮软垫上靠着,自去炉上倒了一杯酒来递给离落:“尝尝吧,姜纭去年制的梅花酿,昨儿刚从梅树底下挖出来的。”
离落接了,浅浅抿了一口,只觉淡淡的幽香在唇齿间流转:“真不愧是梅花酿。”
楚君慊一笑,也不答言,自去琴边坐了:“朕抚一曲助兴,何如?”
离落回以一笑:“荣幸之极。”离落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炷香之后他就悔极了说出这四个字,非常荣幸地领教了什么是真正的“魔音穿耳”。看楚君慊双手狂挥一副陶醉之极的样子,离落只好爬了几步过去一掌拍在了琴弦上。
楚君慊的超常发挥被打断了,抬头疑惑道:“怎么了?”
离落苦笑:“还是奴婢来吧,皇上抱着奴婢就好了。”离落十三岁上原是学过几日抚琴的,虽说并未精通,而今又双手无力,但无论如何要比楚君慊的“魔音穿耳”强得多了。
一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