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数学天赋(1 / 1)

很不幸的,尽管周亦云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力照顾了楚凌,他还是因为那场性事待在气温偏低的空气里呆了太久,再次受寒在第二天凌晨发高烧,自己迷糊中醒来给自己量了体温,要吃药却发现没有水,就着冰冷的自来水咽了下去。

再醒过来就是下午,太阳卡在建筑物跟建筑物之间,像个被吃掉一半的咸鸭蛋,高大的建筑被映得像是两根粗壮得过分的筷子。

楚凌被自己的联想惹得笑出了声,他发出极沙哑的如同碾沙子的干涩声音,空气里还弥漫着汗味的咸腻,他知道自己出了好多汗,身上黏糊糊的,有点难受。

他本想打电话给班主任请假,一看手机里面也没有任何信息,他猜大概班主任以为他还发烧也就没有再来询问,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去管这回事。

楚凌总是希望事情能少一件就少一件的,毕竟发生在他的事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他拉开被子,听见衣物相互摩擦的微弱声响,探头看过去:自己那件棉袄正躺在地上,很明显是刚刚从床上掉下来的,他想不通地侧头思考,他没有拿出来啊?

下了床捡起那件衣服,正走向床尾的大衣箱,他这才感觉到阴部隐隐肿胀的疼痛,他不得不想起一点关于昨天的记忆。原来周亦云又来找他,最后还不管不顾他还生着病就侵犯了他。

他不是在扭曲事实,只是发烧时的行为他的确以为是梦里畸形破碎的幻象,他只能依靠惯性猜测真相。

同时他有点愤恨又无奈地想,还好他不会怀孕。

其实这话也有些歧义,至少他上回去检查医生告诉他的是,大概是不会怀孕的,因为他至今都没有来过月经,而且他的子宫根本没有发育完全,甚至会不会发育完全也是个问题。不过说是说上次,也已经是一年多以前了,自从他离开福利院再加上修女妈妈去世,他再没去过医院。

他对医院总是充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那里太白净太沉闷,还有好像会把每个人都吐进去的巨大躯壳,只是远远看着就让他呼吸困难。

周亦云半夜到家,不出三小时人就发起热来,他迷迷糊糊烧着,一点感觉都没有,等第二天早上阿姨来喊他吃早饭才发现他硬生生烧到40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连汗都很少,急得阿姨打了120让救护车把他送去医院了。

周亦云这场病不知道怎么回事,浩浩荡荡地历时快一星期,就连他那个常年在外的爹都从德国飞回来看他。

“怕什么?赶来看我有没有死?”周亦云一见他爹嘴里就吐不出好话。

周父正揉着眼睛闭目养神,他的眼下青黑一片,为了赶回来他连夜加班搞定德国的业务,又坐飞机,一路上也没有睡,只是没想到看到自家儿子还要跟他玩文字游戏。不过他从来不纵容他,沉着声音回他:

“怕你没死,省得我的那些财产都被你败完。”

周亦云知道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但哪里到了败家的地步,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人了。

周亦云不说话,他爹可是有话要问:“你那天跑哪去了?都叫你别乱跑……”有些地方不干净,肯定是染了病毒才生病。

但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周亦云就提高嗓门打断他:“关你屁事!死老头!”

说着还扔了手边的枕头过来,周父就这样被赶出了病房。他时常奇怪,怎么自己就有个这样脾气古怪的儿子?

明明他也算精明能干,孩子他妈也聪慧机敏,怎么一块生出的孩子像只霸王龙,脾气一点就着?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小子还知道人前人后,至少人前没给他丢过脸。

周亦云最讨厌他爸那副好为人父的样子,明明小时候就没管过他,凭什么长大了就要教育他这教育他那的?反正他不听,也不肯他爹讲。

他生病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一是他那个烦人爹老是来惹他,二是他生病了楚凌都没来看看他,明明他那天还那么殷勤地去照顾他甚至还把自己给弄发烧了,他这个罪魁祸首居然毫无表示,还有就是他最讨厌生病了,这笔账他肯定要算在楚凌头上的。

然而事实是,楚凌根本不知道他生病了,周亦云虽然不是会翘课的那类学生,但是他请假的次数可以说跟那些不想上学的人没差多少,只不过别人是不愿上课,他多数是去上私教练习钢琴去了,有时候甚至一段时间都不来学校。

再说了,楚凌又凭什么要去关心一个欺负他强迫他的人?反正楚凌不愿意,他还是照常上课,最关键的原因还是他最近突然有事可做了。

因为前一任数学老师辞职了,换了个老师过来,姓刘,他是那种上课时脸上带着笑然后快下课就布置一堆作业还不听抱怨立马就走也不拖堂的以柔为剑的老师,说他温和吧他又一天到晚布置作业,说他严苛吧他又并不是十分在乎大家作业的质量,他好像那种手里握着可以打败最牛的大佬的武林秘籍但只教给弟子们基础,然后还说你们学不会是正常的那种怪人。

反正楚凌是这么认为的,刘老师出的题有些已经超出高中教学的范围了,而且他不要求上交也很难得拿时间出来讲那些复杂晦涩的题,听说他之前都在体育类院校里教学对付一群上蹿下跳的壮硕狒狒们的,有人觉得他简直是乱来根本不会教正常学生的数学。

楚凌不知道要怎么定义好老师,但是他还挺喜欢这个刘老师的,他本来就觉得高中数学有点无聊,现在这些题终于让他觉出一点趣味。

可是这做出来了,他也还是抓耳挠腮的,因为老师没有给过答案,即便他自以为在数字方面还算是有点天赋,但长久以来的自卑情绪还是让他对自己抱有怀疑的态度。

就这样一个人想来想去,楚凌居然真的下定决心要去办公室找回刘老师,请教一下那些问题。

“请进。”

楚凌习惯性低着头,走了进去,看上去仿佛刚犯了事当场被老师抓住叫去办公室反省的,不过这所高中就是一点好,有钱的很,每两个老师都有属于自己办公室,正巧这办公室内就刘老师一个人,他这才敢敲门过来,他走近办公桌,声音扭捏地说:“刘老师……”

楚凌有时候挺讨厌自己这个坏习惯的,不管是干什么都要先喊人,结果所有的勇气就用在这声称呼上,全用完了,他后面几乎再难开口,也因为这种磨蹭不知道多少人看着他就烦。不过很幸运的,刘老师还挺有耐心的。

“啊呀……是10班的同学吧?我记得你的,你叫……”刘老师喝了一口茶,掩饰着自己的健忘,不过他不知道楚凌的经历,几乎没有老师记住过他的名字,这与他名字本身无关,只是他的存在感太弱,低垂着头的样子也让人厌烦。

所以当刘老师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楚凌几乎是激动到感激的程度迅速抬眼看了他一下。

其实这个刘老师除开自己奇特的作业布置外还有一个班上同学讨论的地方,就是他的名字。

刘老师,名刘叫小庆,是的,跟那个有着国民级别知名度的影视演员的名字发音相同,他一个大男人偏偏就跟个超级美女几乎是同名同姓了,自从那个演员大火了之后,他也火了,不过是在好友同事们的调侃中。

不过说来也怪,他小时候长得一般,二十几岁年轻时候也只是有鼻子有眼的端正,快到中年竟然越来越有气质,脸颊瘦削露出干净的下颌,无框眼镜遮住狭长眼睛里因为高度近视的无神,明明年纪也不小,但皮肤状态依旧很好,跟同龄人相比,倒有点温和斯文的韩剧帅大叔的味道,当然了,只是看着有点。但是年纪越大越帅气的,实在是难得,甚至有好友说多亏了这个名字,要不然他肯定还是小时候那个矮地瓜。

这个刘小庆,扶着眼镜来回看着楚凌,拍了拍大腿,终于敲下定音:“你是不是叫楚凌?”

楚凌立即点点头。

“啊呀,我肯定是认得你的,你不是坐在垃圾桶那边嘛?”

楚凌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这个原因记住别人的。

“啊呀,说起来,老师我呀,学生时代也坐在那个位置呢!”刘小庆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谈起来自己的过去,说了好半天,这才想起问楚凌,“对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楚凌听了刘老师说自己高中跟同桌玩闹把他一把推进垃圾桶,然后同桌气得把他一把也拉进垃圾桶里,最后垃圾桶破个大洞他和同桌双双请假去寝室洗澡的故事之后,他就对这个刘老师产生了一点莫名的亲近感,也敢对着他的眼睛说话了。

“老师,我解出了那些题,想找你对对答案……”

“哦!是昨天的哪一道啊?”说着,刘小庆边在乱成一团的办公桌上试着翻出自己的笔记本。

“我把全部都解出来了。”

刘小庆挑了挑眉,又发出一声“哦!”,接着说:“那你蛮厉害的,昨天那些题还挺有难度的……”

“不止昨天的,这几天的我都解出来了。”楚凌听出刘老师对他的赞赏,兴奋地脸上都泛出粉色,竟然没等他说完自己就开了口。

刘小庆还在翻找的手停了下来,头也立马扭转回去,拿起楚凌递过来的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并不工整但很有序,他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看过,然后盯着楚凌的脸,嘴里不可置信地问:“都是你自己写的?”

楚凌坚定地点点头,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肯定过一件事,也从来没有体现过这种快乐,这种被人肯定的快乐,这种只用回答就可以得到信任的快乐。他看到刘老师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看到他眼里显出极其亮的光点,当然也看到那眼睛里满满的欣赏。

“好哇!终于被我挖到宝了!”刘小庆一下子就把手掌整个搭在楚凌肩膀上,力气大到楚凌前后微微摇晃着,这让楚凌有点不知所措,他已经太久没有跟人的正常接触,当然了,跟周亦云做爱自然是不正常的行为,不过刘老师这种行为更让他感到害羞和纯粹的高兴。

好久没有人说过他是块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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