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明月的脑袋瓜迟迟转过弯来,拔腿起身就想跑。
身后一道男音叫住他:“站住。”
慢条斯理,温文尔雅。
却唬的渐明月不敢动弹了。
太子肤色苍白,眼下攒积着一抹青灰,看上去有些憔悴,大概已经许久没有睡好了。
渐明月在心中默默想到,是为的封他做太子妃的事么。
两人四目相对,渐明月率先躲开视线。
太子殿下摒退一众,招招手,叫渐明月过来。
他就是这样,从来不讲道理地叫人奔向他,好像自己合就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渐明月内心腹诽,我还不愿意呢。
脚步却很老实地往他的方向迈去。
薄奚先告诉了他一个不可扭转的事实:“七日后孤与你大婚。”
这不合宗制礼法!
就算是王爷选妃,也需半年准备,繁琐礼数多如牛毛,更别说太子大婚,区区三日怎么可能准备的完。
圣人又远在行宫,如何证过双亲呢?这是连礼数不通的渐明月都知道的问题。
不合礼法就对了。
薄奚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
他第一次堪称柔和地哄骗渐明月。他牵着渐明月的手,将他带入殿中。余晖洒在素纱窗纸上,又斑驳落在薄奚的半张脸上。使得那张稍显薄情冷酷的面容也柔和下来。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嘴角的上扬,用极忍耐的平静与他对话:“娃娃不欢喜么。”薄奚说:“你我大婚,结为连理,你不欢喜么?”
他这么问,叫渐明月还能说的出什么来呢。
没有人问过他欢喜不欢喜,也没有人在乎他欢喜不欢喜。
薄奚要他怎么做,他就只能怎么做。
渐明月还没有了生情窍,就被人毫不客气地摘下。
他只是惶恐,没由来地惶恐。
畏怯觑他一眼,以一种很好欺负地商量地语气说:“做大哥哥不可以么?”
薄奚略略上扬的唇角拉下来,平直一条线,目光有些骇人的冷意。
渐明月在这种眼神下被打压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松开渐明月的手,他的声音变得毫无起伏:“你不愿么?”
他是未来的天子,好像就合该生来被人千娇万爱。这样的语气让渐明月都觉得自己该死,怎么可能会有人使他不欢愉呢。
但渐明月此刻心里乱糟糟的,他给不出一个回答。
薄奚松开他的手,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