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渐眠问。
后者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那张有些孩子气的脸上执拗又强硬:“带你回万噬山,你总会同意的。”
“而且……”他态度软了下来,说:“万物神明叫我们相遇相守,结合在一起,是神明的安排。”
说罢,怕渐眠不信,他将袖口往上捋起,露出单薄劲瘦的手腕内侧。
在他手指所过之处,绵延起伏的弧度一点一点浮现——是晏宁身体里那只蛊虫。
而在此刻,随着晏宁那只蛊虫的苏醒,渐眠正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某些变化。
他的手腕无知无觉的抬起,他有些恍惚,再抬眼时,喧嚣大街上,只有晏宁的神情清晰可见。
“你是……”
晏宁回答:“我是你的夫君。”
他身体里是的母蛊,渐眠身体里是的子蛊,子母蛊只要相遇,子蛊的宿主就会对母蛊产生非同寻常的依赖和渴·求,这是万物法则,亦是神明馈赠。
子母蛊会叫他们一生一世,不可分离。
哪怕渐眠现在对他仍有戒意,随着时间的推迟,他将他带回万噬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眠慢慢会忘记所有,最后只能记得晏宁一个人。
他逃不掉的。
他的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晏宁,强撑着还没有倒下,浑身却热的像蒸锅里滚过一回。
他凑到晏宁面前,闻他身上浅浅的药草香,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靠近这个人。
他甚至毫不讲理地问他:“你为什么不抱抱我呢?”我这么难受,这么痛苦,你为什么还不来抱抱我呢。
晏宁无措地看着他,又略略生疏地将他拥进怀里。
他的身上凉凉的,让渐眠浮躁的心都慢慢安静下来。
在渐眠那个时代,有很具象的形容词,叫“皮肤饥渴症”,患病的人会非常渴望与他人产生肢体上的触碰,这是一种严重的心理问题,而今渐眠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了。
他难以克制地贴着晏宁,湿热的喘·息喷洒在他颈间,晏宁薄薄的皮肉泛上一层粉雾。
他在害羞。
他这半生没有与旁人有过这么近的接触,在万噬山更是只有蛊虫相伴,遇见渐眠,他第一次有了作为人的渴·求和欲·望。
他想带他回万噬山,他们会住在一处,他知道委屈了渐眠,但他也会对他很好的,他的屋子,他的一切乃至生命,都将甘愿为渐眠奉上。
只要他与他在一处。
“你爱我吗?”他听见渐眠这么问。
爱?
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知道他想要这个人,他发了疯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