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接下来回家还是?”何副官问,他已经开好了车门。
“不了,我想走走。逛逛南京城。”杨烁摇了摇手,示意何副官把车开走,何副官用力甩车门,车门关上,司机把车开出大院。
何副官好奇,杨将军今天怎么来的闲情雅致,居然会逛南京城,这家伙不是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吗?
杨烁披上了披风,走出了政府大院不远。远望中央路,他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大街上的喧嚣吵闹,听着小贩的叫卖声,电车开过发出的铃铛声.......一派烟火气息。
一个报童很机灵的走了上来,递了一份报纸给他,杨烁站在大街旁的墙边,很认真的翻阅了报纸,看电头,日期已经是两天前。没什么新闻,稍微引人注意的是头版特刊,上面用特别的加粗加黑的字体刊印:特大喜讯,政府抓获潜伏在南京城的乱军头目。他浏览了一下文章内容,大概是讲西部农民乱军如何蛊惑人心、如何破坏抗日进程。杨烁看了文章嘴角就意思蔑笑,心里想着《申报》果然是蒋英政最有力的愚民工具,恐怕天上的鸟都知道这是蒋英政在瞎说!。他觉得《申报》刊登出来的新闻数年未变,剿乱,剿乱,剿乱。自五年前四川爆发农民起义,国家政府就嚷嚷着剿乱,剿了几年也没剿完,这帮西部乱军咋弄不死呢!杨烁心想。
那报童静静地仰视着杨烁的脸,不过被报纸遮住了,他只能盯着报纸的背面。很快杨烁便乏了味,将报纸折叠好,整整齐齐交还给了报童,
“你还可以再卖一次。”杨烁看着报童,说,。那报童好像在担心什么。杨烁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副官意会,小跑上来,蹲下身,从裤带中掏出一块大洋给了报童。有很亲昵的抚摸了他的头。“先生我找不开.....你有铜板吗,两块铜板就够了。”
“不用找,走吧。”杨烁突然发声,迈开步子走了,他好久没有徒步逛过南京城了。
雨后的烟雨南京城别有一番风味,江雾朝南飘向岸边的老城,整个南京城笼罩在朦朦胧胧的薄雾中,烟胧之下的老城别有一番韵味,如同活在江南水墨画里。
不过杨烁并没有闲情雅致来体会这江南风情。他的脸色阴沉着,蒋英政政府把中国推往了一个危险境地,这是他所不安的。
何副官跟了上来,协调着杨烁的脚步,奇怪,平日里头杨烁迈步生风,怎么今日如此悠闲。自己跟着杨将军缓慢的脚步,反而不太舒服了。“将军今天怎么会有这雅趣来逛南京城呢?”何副官问。
“我想看一眼南京城,看一下南京城的天”杨烁不紧不慢的说出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日晕。何副官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跟着朝天看,不就是日发毛嘛!
道路湿哒哒的,杨烁的军靴沾上了路上的水,也沾上了沙。路人好奇的对这位奇怪的大官指指点点,他们还没见过有哪位中央政府大官走大街哩!
杨烁边走边想,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蒋英政会这么不顾一切的疯狂、蛮干,置中国安危于不顾,日本人对中国早已虎视眈眈,若是趁着时间差进攻华北,那中国的北大门算是彻底敞开,到那时中国应如何是好?他十分悔恨自己在会上变着法子、最终赞同了“调华北补西北”;悔恨自己助纣为虐;悔恨自己为了达成目的,与蒋英政同流合污。他漫无目的的闲逛,何副官自然是看出了将军有心事,可他不知道是什么,也不能知道。他很久没有过这样的举动哩!何副官印象里,十年前总理在广州被暗杀,杨烁也是这样沉闷。哦!他差点忘了,杨烁的父亲祭日就在这个月!那时的广州城也像南京城一样,灰暗着天。
就在这时,我出现了,我是一个拉黄包车的车夫,整天在南京城溜来溜去,双腿没个闲的时候儿,要问这南京城谁最熟悉它,那当属我王老八!可不是嘛!南京城的路没有我没走过的,南京城的妞儿没有我没见过的!我跑过的路比这扬子江还要长哩!
我拉着黄包车走到大街,看见只黄皮狗在街上闲逛,这些黄皮种怎么受得了人间的喧嚣,瞧!我又发现了一个新商机,我在心里感叹,我王老八可真是商业天才,要不是我没钱,我早就是亿万身家了!我一溜烟拖着我的小黄包车去招揽生意,没想到这黄皮狗还真坐上来了。
杨烁心想,就这样逛一圈南京城吧!
“官爷您去哪?”我王老八问,像只哈巴狗似的。
“去哪儿随你,你拉到哪儿就算哪儿。”这只黄皮狗的声音真他妈的像水浒里的鲁智深,粗犷低沉,像瓮里炸开的的炮仗。
“官爷儿啊,这可就为难小的啦!小人怎么知道拉你去哪?”我又说,脸上做出很为难的样子。黄皮狗一招手,后面的那只没穿披风的黄皮狗立马跑了上来。我把他叫做黄皮二狗。
“给他十个大洋”黄皮狗对黄皮二狗说。我一听,十块大洋勒!我王老八拉一辈子黄包车都攒不了这么多现大洋!我乐了神,心里炸开了花儿,别提我有多激动了!
“十块大洋够你拉我在南京城逛一圈了吧?”黄皮狗问我。
“够了够了,拉一百圈都没问题!”我奉承着这位大官人,回他的话,眼睛却看着黄皮二狗。
黄皮二狗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钱袋,我看着鼓囊囊的,一打开,我闻到了大洋的味道,跟我昨天做梦里闻到的一模一样呢!我好像拿到这些钱,昨夜里鸡叫的时候我在做梦,梦到我有一天拿着像这样的一钱袋,我在梦里打开那个钱袋的时候,里面都是黄金。
都是钱!要是我能拿到那个钱袋,我王老八就有了做生意的资本,我的商业头脑就有发挥的余地,到时候我就发财了!我心里暗暗地想着,等我发财的时候,要把南京城的黄包车都坐一遍,我要把南京城的黄包车都垄断掉,还要把南京的老鸨都睡了,谁教他们看不起我王老八的!老子有一天要到你们的鸡店去把你们一个个压在我的胯下。我在鸡店里头偷看过那些嫖客,个个都是这么干女人x的,压在胯下,嗯啊嗯啊的操,蚊帐一动一动的,那两只脚缠着,分不清.......
想着想着,我的?就胀起来了。我注意到车上的黄皮狗在偷偷盯着我,很猥琐。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黄皮二狗,又看了看我的裤裆......我的?很奇怪,胀气的时候很大勒!一胀起来可难受了!黄皮狗在发笑,数着钱的黄皮二狗看了一眼黄皮狗,问黄皮狗笑什么,黄皮狗没理会他,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但他不知道黄皮狗笑什么咧!只有我知道啊!
黄皮二狗在一块一块的数着,我瞧了一眼钱袋,天!都是白花花的现大洋,撑得钱袋子鼓鼓的。我好想拿到那带钱,我昨晚的梦是不是暗示着我能拿到这带钱?有了这些钱,我就能.........我又开始了我的商业帝国的幻想,越想越激动,我多想拿到这些钱啊!想着想着,不知我哪来的贼胆,鬼使神差地抓了黄皮二狗的钱袋就在南京城的大街飞奔,我得意地回头看了一下二狗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开始紧追不舍,但这些黄皮狗怎么跑得过我王老八呢?我可是天天跑。
我往中华路上跑,那里人多,要是有警察追你,你就跑到中华路,跑就人堆里,这样天王老子也抓不到你。我中华路就在前面的转角,心想马上就能甩掉黄皮二狗了,于是就回头对着他喊:“来啊来啊,来追我........”
一下子话没说完,我感觉撞到了什么,一个狗屎的摔在地上,x你妈疼死我了!感觉有什么往我胸口上硌,我觉着我的肋骨可能断了,疼得要命,像被划了刀子一样疼。
我爬起来,睁眼一看,x他妈的是辆单车!难怪这么硌!那个狗杂种不长眼把它放在大街上的!我还没缓过疼劲儿,就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屁股,又踹了一下腰,我一下子又摔了个狗屎,又被单车硌着胸口,还没等我爬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把我拖起来,拧着脖子,又踹下去,拖起来,又踹下去......,我感觉到腰部剧烈的疼,屁股(yan)以下全麻了。我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下任别人拳打脚踢的。我眼角一撇,看到个穿着军装的高大威猛的军人,穿得一身黄,我认出他是黄皮二狗。他猛地踹我身体,把我往死里揣,这狗日的踹得贼用力,他的靴子跟个铁块似的硬,踹在身上更加疼。他好像累了,我一睁眼,他又对我猛踹,脸上的凶恶表情跟狼狗一样,好像要吃人咧!我抱着头,咿咿呀呀的喊着疼,叫他别踹了,别踹了,可黄皮二狗不理我,反而踹得更用力了。突然我的脖子被黄皮二狗扣住,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起来,喉口被压实,像噎着一样。
“叫你偷钱。叫你偷钱........”黄皮二狗咬着牙,操着怒狠狠的声音说道,一边猛捶我胸口一边在我耳旁嚷嚷着。这声音像要吃人咧!
街上很快聚集了众多人,都在朝我俩指指点点。我王老八是个爱面子的人,你黄皮二狗不要脸,我还要脸哩!我感觉我的骨头被踹断了,五脏六腑被踹烂了,连?都被踹泄气了!我的口里吐出了油水和白沫,今天早上吃的番薯皮和糠全都吐了出来,粘在麻布衣上,地上湿漉漉的,躺在地上,麻布衣也湿了。我一个月洗一次衣裳,今天早上刚洗过,没想到就被弄脏了。黄皮狗的靴子怎恁硬啊!
恍惚间我听到一个女娃的声音。
“干嘛啊!住手!别打了!”
但我感觉我要死了,后来黄皮二狗有没有继续打,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的灵魂飞了,没了知觉。
街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杨烁小跑跟了上来,把军帽脱掉藏在了披风里。便挤进人群,他要阻止副官咧!何副官可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要打死一个人如同砍断草芥一样简单,杨烁怕他失手了,副官毕竟年轻气盛。
他没有想到一个短发穿着学生装的女子抢先了一步,冲向前抱着何副官的腰扯开何副官。杨烁在一旁看着。
那女子很嫩,江南的水把她浸润的格外清秀,像是秦淮河畔婀娜多姿的舞女,又像是钟山朦胧烟雨里的丽影。看见她,杨烁竟然有了一种涩涩的,无法言喻的感觉。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学生,心底就觉着她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使杨烁隐约能感觉她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
向来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却有了下凡的冲动。
杨烁惊讶于这女子竟然能拖得动何副官,他在旁边看着。
“你干嘛随便乱打人?”那女子把何副官拖开,绕到前面张开双手,挡住了副官。何副官还想再踹两脚,但这个女学生挡住了他,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老八,已经被自己打得呕吐,想想也不再和他计较了。
“他偷了我钱,你说我该不该打他?”何副官反问道,他本以为这女子会被自己问住,却没想到这个女子口齿伶俐,能言善辩。
“不!该!”那女子故意拉长了声音,意在强调,“现在是民国了,即使是在古代,人犯了法应该送去衙门,现在你说他偷了你的钱,那就把他送到警局处理,在大街上动——用——私——刑算怎么回事!”那女子说道,何副官比她高了一截,她只能仰视,但即使仰视,她还是丝毫不减理直气壮,他戳着何副官的黄皮大衣。意思是你是军队里的人在大街上打人就是你的不对!她戳着何副官胸口,不巧就戳到了他的*,何副官心里像触电般,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围观群众里立刻就有人附和,说军人欺压百姓。
杨烁一听,心里甚不是滋味。
何副官答不上来,哑口无言,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咳嗽,这声咳嗽很低沉,这个低沉的嗓音,是何副生命里最熟悉的声音。何副官意会,弯腰捡起了钱袋,哂笑着看了女子一眼,便挤出人群中走了,跟上了杨烁。群众在背后对何副官指指点点。
人群逐渐闲散,地上更加很湿。
那女子扶起了王老八,给他掐人中,这是她的洋同学教她的,那洋同学跟她说,要是以后自己突然晕倒了,第一件事就是掐自己人中。
我又回来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疼痛。x你尻的黄皮二狗,下手怎恁狠呢!
我居然是靠在电线杆旁边的!而且我惊讶的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大美女!一看就是黄花闺秀,比老鸨养的那些好看多了!我觉得他是嫦娥,又觉得她是补天的“女娃”,玉皇大帝是不是看我被黄皮二狗打惨了,特意叫她下凡来安慰我的。仙女朝我嘘寒问暖:“大哥,你好点没有?”
我盯着她的脸看,好一个漂亮的女子!我顿时起了淫胆,连忙回:“小仙女诶,哥哥好多了!我想......”我看看她的手,我好想摸;我又看看她胸前那对陡峭*,我好想摸。我仔细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她昨晚用了美丽牌香皂,今早涂了百雀羚的润肤露,她的肉娇滴滴,红润润地。“我想.......摸一下你嘞!”仙女好像被我吓到了,脸色紧张起来,身体一震,迅速地站起来,我也想站起来,可我就是站不起来,浑身都疼,屁股以下全麻了,腰很疼,我心想是不是腰断了,以后我还怎么拉黄包车。
我见她走到一边,拉起撞翻我的那辆单车,车篮掉了,脚蹬坏了,轮胎钢条也弯了。她嘴里嘟囔着,“今天真倒霉。”我一听不对,就问小仙女,“这单车是你的?”
“是啊!”她说。
顿时我暴跳如雷,一下子就顺着电线杆站起来。她被我突然站起吓了一跳。我觉得她已经不是嫦娥,而是西游记里的白骨精,尽是害人的东西!
“你赔我一袋现大洋,你赔我一袋现大洋!......”说着说着我竟然呜咽地哭了起来,都是她的单车挡了道,要不然我已经在醉仙楼里吃香的喝辣的!
“都怪你的单车,都怪你的单车!......”我想踹她个*,可我的脚好麻,像是有一大群蚂蚁在我腿上爬,在咬。我根本使不出力。他妈的停哪儿不好非要停路中间,不然我王老八早就拿到一整袋的现大洋了!早他妈在烟花楼嫖了!
“我救了你你反而怪我的单车?你还要我赔?你有病!”那女娃说完“呸”了我一下就走了,拿着散落的车篮,边走边嘟囔“今天真是倒霉!”
敢呸我!你居然敢呸我?我王老八怎能吞下这口气?我使尽全力朝她吐了口口水,口水飞过七八米,正好粘到了她的齐肩短发上,她居然没发现,顶着口水满大街逛。瞧!我多厉害!
人群都散的差不多了,临街的商铺里的人还在对我指指点点。我感觉我被打残废了,但我居然站了起来,靠在电线杆上,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怎么站起来的?我心里想啊想,就是回忆不起我是如何站起来的。越是想不起来我越要想,越是想我就越是想不起来。
忽然路的对面出现一只黄色的狗,朝我迎面走来,走到离我三四米的地方,它便停了下来,对我狂吠,我不知道它在吠什么,也弄出凶恶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它,看到这只黄毛狗,我便想起了刚才那两只黄皮狗,这些穿着黄色皮囊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咧!我以后在碰见这些人,一定会拉他们上车,然后假装翻车,摔死这些狗日的。那只狗不敢再吠我,我以为它怕我了,龇这牙在那儿笑。没想到黄毛狗继续朝我走过来,绕我转了一圈,在哪儿站了一会儿,我正诧异它想干啥,突然这狗杂种后腿一抽,就往电线杆上拉尿,尿得一股xx。我想踹它,但我腰以下使不出力,只能任由这狗日的拿骚死人的狗尿浇我腿,我的腿全湿了,我叫他滚开,可这畜生根本不理我。但我发现这狗的尿也是热乎乎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