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两个说,缺人啊缺人啊,工作做不完,要是演唱会搞不好现在的各种表态就都是笑话了。然后我过来一看,除了你们这里,其实并没那么缺人。让我做的工作,我在家一样做,说不定还比现在快点。”佐久间翻着白眼说:“老实说,我并不擅长现场工作。”
“我觉得,来陪美少女唱唱跳跳这种事情,应该不让佐久间桑讨厌吧?”白石麻衣笑嘻嘻地说。她倒是很愉快,一方面,她觉得佐久间桑水平肯定不会让她们失望,另外就是,也许有好戏看了。
桥本的眉毛挑了一下。反正,佐久间就是这么个人,明明其实内心应该不太拒绝,可嘴上就是不肯说软话。他要是真的不想来,又有谁能强迫他呢。不过,反正,她也习惯了。
能愉快地和佐久间打招呼说话的,其实也就桥本、白石还有此刻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的飞鸟了。
金井树和龙川酒月和大家又打了个招呼,就潇洒地走出了训练室。
金井小声说:“佐久间不会发火吧?”
龙川说:“为什么要发火?”
“这次我们算是坑他吧?”
“他做事多果决?你看他杀伐果断,做什么事都是让人放心,再麻烦的事情也就是几句话。可碰到乃木坂,尤其是娜娜敏的事情,多黏糊?”
“那个女人太特别了啊。”金井树叹道。
“再特别能有我们特别?”龙川嗤笑道:“我也不是说要让他们怎么样。但人与人的关系从来不是一个人单方面决定的。娜娜敏对他肯定是信任有加,至少是当作一个朋友和长辈吧?我们要让她,要让乃木坂的成员们相信,我们能帮她们。那就不要这么死样活气啊。”
金井树叹道:“我们认识他多少年了?还不知道他么?从一开始就抱着功成身退的心思。可其实,真的没那么容易退。行,被他埋怨就埋怨吧。说不上为他好,但至少不是害他。”
“这就对了嘛。再说了,佐久间这么冒出来,你觉得对他感兴趣的少?”
“也是,不过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吧。”
“得了吧。我当初也不会想到那么快结婚啊。而且,这些年下来,除了女儿总跟我闹别扭,日子不挺好?你呢?如果不是森绘梨佳真的有触动你的地方,你会在自己的推近在迟尺的时间地点上选择和她一起?”
“嗯。我明白。我们首先是这个时代的人。生活在这个时代,感受着这个时代的悲欢离合啊。”
“妈的,我不是让你感慨和编歌词。”龙川说:“其实,真要说了解,还是幸次了解那些孩子们。我那么严厉对待她们,真的没有被记恨呢。我也会逐渐调整和她们相处方式的。”
“感觉我们会和乃木坂这个集体成为通家之好呢。”
“其实很不错啊。都是好孩子……嗯,除了个别。”
而在训练室里,樱井玲香带着所有人和佐久间重新问好之后,很笃定地说:“老师,我们来自我介绍下。我是代理队长樱井玲香,17岁,神奈川出身。麻一样,从你开始?”
“好的。佐久间先生,我叫白石麻衣,可以叫我麻一样,19岁,群马县出身。”
真的要听这些早就知道的东西?佐久间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认识每个人呢。
桥本接着白石,说:“我是来自北海道的桥本奈奈未,可以叫我娜娜敏,18岁。”
卫藤美彩从桥本语气里就听着有点不大对劲,不过她还是四平八稳地说:“我叫卫藤美彩,来自大分,19岁。”
接在后面的就是深川麻衣,然后是生驹里奈、星野南……一路下去,最后是柏幸奈。
“好。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不大擅长现场工作,具体的技术技巧能教的也有限。虽然拿到了你们的训练记录和评分记录,不过这个也不大直观。接下来,你们全力唱跳一次《也许想见你》。注意,跳的时候不用管别人的感受,不进行队伍变换,就原地唱跳一整遍,唱的方面,每个人用自己觉得舒服的key。”
“先给你们5分钟时间准备和热身。”佐久间说:“抱歉,今天我就不给你们伴奏了。放录音吧。我只用的惯自己的东西。”
桥本看了看佐久间。他现在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脱掉了外衣,女生们纷纷展示出被训练服勾勒出来的美好身形。桥本不大习惯oversize的t恤,穿着卫衣。她自如地将袖子卷了一点起来。跳《也许想见你》这种,真的说不上需要热身,完全没有任何激烈到可能受伤的动作。而且,大家都跳熟了。每次集合训练,不管是全体还是几个人,基本还是一单的几首曲子跳一遍就当热身了。看了一眼训练室一角的茶水区,仍然如每个训练室一样,放着塞满各种饮料的透明玻璃门冰箱,以及一个有着全自动咖啡机和各种配料的咖啡区。
桥本煮了一壶咖啡,从下方的柜子上取下一个马克杯,倒了一杯。稍稍嗅了嗅味道,浓度还不错的样子。走到佐久间身边,将咖啡杯放在了他的左手边稍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桥本说:“先生,您辛苦了。”
又是重读的“先生”,看起来桥本又不开心了。佐久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说:“谢谢。”
桥本回到队列的时候,大家的眼神仿佛都在提着各种问题。然而,桥本皱着眉头的样子有点可怕,大家毕竟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次非常不整齐的《也许想见你》持续的几分钟里,佐久间看到了很多有趣的细节。于是他让她们跳了第二遍。这一遍他就不停地打断,纠正大家的动作和演唱。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他真的能听出每个人的声音区别,以及看得明白每个人的动作。
佐久间的指导风格,是围绕着一个表演效果的目标来逐步优化。这一点和其他几个老师都不一样。他知道大家基本都会原版的《想见你》,于是不断讲解两个版本之前的区别是哪些,是为什么,以及要怎么呈现改编版本的旨趣。
一首歌有一首歌的气氛,而在偶像团体中,既要能表现一首歌的旨趣,又要能呈现每个人不同的特点。在这两者之间的平衡就非常重要了,要做到完全一致,那就容易变得像是韩国的某些团体的刀群舞,一致但需要压制个性表现,但每个人要是都太表现自己了,那就显得杂乱。至于演唱中出现不齐或者声音不对劲,有的是因为演唱难度,有的因为语言习惯,比如某些方言中的发音变化,导致声音变化……再比如某些人,对特定的假名发音有问题……
佐久间的这一遍不断打断的讲解,一下子打破了大家怎么练得整齐正确的许多想法。一遍遍练练到整齐为止,原来不是最简单的方法,每个人纠正自己的一点点,立刻就整齐了。每个人做出的妥协和变化都很小,小到稍微注意一点就能做到,但效果却异常地好。而这,仅仅只是看了一遍,讲了一遍的结果。
佐久间的指导风格,和其他几位老师都不同。他不走入女生们的队列,只是在周围边走边看,然后讲解。舞蹈动作他也并不自己去动手纠正,而是细致描述动作哪里不对,让她们自己去改……仿佛他有点害怕和这些女生的肢体接触。哪怕是再正常不过的接触。
桥本看着觉得好笑。他真是擅长用一样的风格解决所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