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和古弼。
“三万大军隔开了乐平王和颍川王,看似危险,但高句丽人派兵来绝非真的是仗义相救,高句丽国力孱弱,恐怕是得了北燕许诺的什么好处才会发表。”崔浩立刻向拓跋焘分析了起来。
“高句丽人不善攻城,武备又差,没有攻城器械很难攻下昌黎尹。而龙城被乐平王围住,高句丽人得不到补给,必定不会在颍川王身上浪费时间,应该会想办法和龙城里的北燕士兵内外夹击乐平王的部队,一来得到补给,二来进入龙城才能得到许诺的好处。”
“所以,颍川王逃亡昌黎尹据守城中是对的,北燕和高句丽人都消耗不起,只能望城兴叹。现在危险的反倒是乐平王的部队,就怕他一直不撤,最终被里外夹击。一旦高句丽人逼跑了乐平王,龙城之危一揭,颍川王就真的危险了。”
诸位大臣之中,没有一个大臣的大局观比得上崔浩,古弼长于内政、治理地方,在军事上也通常听从崔浩的意见,更不用说拓跋焘了。
如今崔浩这么一分析,拓跋焘顿时忧色更重。
“那依崔爱卿之见,如今应该派大军直奔龙城而非昌黎尹救人?”
这信使千里迢迢从龙城(辽宁省朝阳市)直奔平城,就是乐平王派来求援解库莫提之围的,如今他听到危险的不是库莫提倒是自家的主帅,差点一口气没撑过去昏死在当场。
“大军要立刻出发,越快越好,如今已到秋凉,等秋天一过,北方冰天雪地,就不仅仅是粮草充足就可以作战的。乐安王有两万大军,加上颍川王留下的黑山军一万,就算攻城不下也能自保,可如果跑了北燕王和其世子,这场仗就得不偿失,必须要尽快援救!”
崔浩躬了躬身。
“此事不可拖延,满朝文武应当立刻动作,一旦粮道拖得太长……”
崔浩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信使疾奔来到殿前。
他的信也是急信,但并非战报,所以用了军鼓却不可驾马,来的比北燕的信使慢上不少。
众大臣见到不是驾马来的,心中稍微定了定,就连拓跋焘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西边来的不是夏国就是北凉,若再有战事,真是满头虱子了。
那信使一进殿,见到殿里的架势和气氛也是吓了一跳,立刻跪下来通报道。
“虎贲左司马花木兰的急报!使团大行驿在北凉宫中死于非命,经花将军调查乃北凉宫中之人所为。受使团的威压,凉王送世子沮渠菩提随使团入京为质,中平公兼骁骑将军孟玉龙送嫁,但由于大行驿暴毙,路上缺乏指引,所以钦汗城已经派人前往北凉迎接……”
那信使从怀中掏出一封长信,递于身前,立刻有舍人将其信件送到殿上,交由拓跋焘和其他几位大臣传阅。
信是贺穆兰所写,秉承着她言简意赅、有事说事的风格,没有什么华丽而让人头疼的辞藻,所以众人看信看的也快。
总体来说不算是坏事,死了一个大行驿,换来北凉世子,以后还大有可为。如果拿这件事大作周章,可以谋取的利益更多。
可崔浩捏着信眉头皱了半天,就连刚才听到库莫提被困的战报,崔浩也没有这样的神色。众人已经习惯了先看崔浩的神色再来分析事情,拓跋焘见到崔浩半天不说话,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崔浩不说话,是在考量这件事背后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