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唯一一匹可以不用缰绳来控制的战马,所以缰绳更多的用处像是牵狗的绳索一般牵引它的方向。
贺穆兰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开始在那两个人刚才出没的地方寻找,最终找到了一根长针。
贺穆兰太熟悉这根针了,她去见袁放的时候,白鹭官们就在她的头发里塞了这么一根玩意儿,这种针的尖头一般都抹了毒。
她冷着脸撕下一块衣襟,从地上将这根针捡起来包好塞进马鞍边的行囊,重新站直了身子打量四周的情况。
“原来你是为了救我才伤人……”贺穆兰摸了摸红马的脖子,又用脸去贴它的。“你真的很好,大红。”
大红神色温柔的磨蹭了一下自己的脸,发出一连串满足的“噗噜噜”声。
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张扬的。
待贺穆兰将头从大红身边抬起时,眼睛里闪露出惊人的寒芒。
有人时时刻刻准备对付自己,并且变化多端手法多样的事实,实在让人愉快不起来。
尤其是刚才的噩梦,一趟好好的“放松”之旅却变得更加让人压抑。
那样的噩梦,光靠贺穆兰一个人,当然是走不出心结的。
但幸好,她有着光辉的指路灯。
作为误入这个时空的穿越者,这个时代有更好的人物作为她的标杆。如果说她已经陷入迷惘无法挣扎的话,那么还有一个生来就注定要和整个世界对抗的妄人,已经走的很远了。
“我说我想要御驾亲征的时候,往往我只是想指定一个合适的对象去罢了。但人人往往都在担心我御驾亲征的事情,所以反倒会妥协我妥协后的结果。”
“我知道改革没办法那么急,我最好的预期不过是后天,但我表现出迫切的希望今天就开始的样子,他们会让我拖延到明天。那么我已经是胜了。”
“我当然知道这样很困难,所以我需要寻找并肩作战之人。花木兰,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女人……”
“如今若再有人告诉我一国之君该如何如何,我便会回他‘你自己做个一国之君给我看看啊。按照你说的一国之君一定会成为明君的方式,去建立一个国家给我看看。”
这位狂妄的先行者已经预感到了有多大的阻力,却从来不将它们认为是痛苦,而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和他们跳舞。
你进,我退。你退,我进。
优雅的共舞,充满智慧和妥协的曲折,也不失为一种前进的方法。
最重要的是,那位陛下曾说过:
“——你不必担心那么多,因为他们都要听我的。”
至于那罗浑、狄叶飞,以及更多更多的人,她承受的那些压力,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人给了她答案。
“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们根本顾及不到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会怎么死,会如何杀敌。我们只是为了跟上你们这些老天眷顾之人,就需要精疲力竭去追赶了。”
“我只是想,至少有一次……我能让花木兰也依靠我们一次……”
那位温柔的火长如此说着。
“这就是我们这种普通人的尊严。”
“至少让所有人能依靠我一次……”
贺穆兰捂着眼,忍不住像个疯子一样大笑。
“哈哈哈哈!原来再怎么强悍,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我是为了什么把自己当成救世主的啊!”
“喂,你笑什么!”
城门官汗毛直立地看着贺穆兰,像是看着一个疯子。
“好了就快走!别一直杵在这里!”
“请问我睡了多久?”
“你出去晃一圈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