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让她的胳膊上泛起了鸡皮疙瘩。
她从未住在什么像样的府宅里,上次闯崔府的时候,光顾着注意四周的地形地貌,哪里适合突围、哪里适合掩护,压根没注意人家是怎么摆设的。
当如今这间宅邸宽敞的可以当广场的前院出现在贺穆兰的面前时,她的脑海只能不争气的想着:
‘啊啊啊啊居然是水磨砖拖地要拖死我!啊啊啊啊居然有这么多花池我的天啊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多花!啊啊啊啊门房和牙房就有四间可我所有亲兵加一起才两个人……’
至于后面素和君春风满面的带着贺穆兰从东进绕到西进,又从西进绕到南进,指着中间的游廊,旁边的湖泊,后院的竹林一一和贺穆兰介绍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先等等等等……素和君,这宅子我能不能卖出去?”
贺穆兰立刻打断素和君的话头,咽了口唾沫,看着那满池子的残荷败叶。
现在是冬天,这宅子大概荒废很久了,湖泊里的水没人清淤,荷花荷叶都是烂的,若她住进来,肯定也管不了这些……
换句话说,若她真带着陈节和蛮古两个人住进来,没几天“花木兰住进鬼宅”的消息就要传遍平城了。
“卖出去?平城没有多少大宅,这个宅子还是三年前东阳侯家绝户朝廷收回来的官邸,陛下一听说沮渠牧犍派了北凉人在平城内买宅子,就让人把这契书送到使馆去了……”
素和君摇了摇头。
“陛下卖掉的,不会有人敢买。”
贺穆兰张大了嘴巴看着素和君,半天都无法回过神来。
“这……这不是强买强卖么……卖了多少?”
素和君笑了笑,“平城的宅子可是很贵的,更别说东阳侯家这一户是昌平坊最大的宅子,卖了……”
他说了一个数字。
大概是花木兰回乡时拓跋焘所赏赐的金子的十倍。
“当然,沮渠牧犍是付不起这笔钱的,我们家陛下会派使者直接去找他的父王沮渠蒙逊要。至于沮渠牧犍会不会因为这个挨罚,我就不知道了。”
素和君坏笑了一下。
居然卖不掉!
居然卖不掉!
居然这么贵!
可这怎么住啊!
贺穆兰木着脸收下了素和君送来的契书,又左右看了看萧条无比的院子,想起刚才看到那空空荡荡的正房,打了个哆嗦。
睡那里,晚上会做噩梦的吧?
这时代,都是睡地上呢……
素和君在平城的时候也是日理万机,实在没时间和贺穆兰多攀谈,离贺穆兰发烧住进宫中已经有七八天了,那天贺穆兰北园角抵和南园被崔家刁难的事情早就传的得沸沸扬扬,崔家闭门不见客许多天,许多鲜卑子弟也都纷纷自求带着兵马加入新成立的虎贲军,被拓跋焘头疼的赶走了。
等贺穆兰“养伤”结束,还不知道要喧闹成什么样子。
而拿到房契的贺穆兰看着是这个样子的房子,心中知道自己想省一笔的主意是不可能做到了,还是得再找房子。
这房子,说不得要封起来,反正她是没时间整理。
昌平坊是老牌功勋们住的地方,之前那位东阳侯,就是代国立国时候就立下赫赫功劳的武将,但是传到这一代没有了子嗣,上代东阳侯临死也没有指定嗣子,最后最早赐下的官邸就被国家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