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些人的说法,素和君与贺穆兰不但不气不恼,反倒心中暗自生喜。
大檀此人何等高傲,即使如今如同丧家之犬,也自视甚高。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理由,自然是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不出来的,毕竟使者一向代表着国家的身份,和自己本身是什么身份无关的。
大檀不肯见他们,估计是身体已经差到不能见人了。
“那也不必再谈,贵国五位王子,就给我大魏祭旗吧。”素和君说的倒是硬派,皱皱眉掉头就走。
贺穆兰面无表情的跟着,仿佛是最普通的侍卫一流。
柔然王帐中一位年纪较大的宗室伸手拦住素和君,苦笑着摇头:“使者不必如此绝情,你们有何要求,可以直接说来。这种事……咳咳……这种事,毕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我们大可汗不愿见,也是正常的……”
言下之意,儿子被俘虏,老子付赎金,实在是不愿意至极,到了连使者都不想见的地步。
虽说这理由勉强,但好歹给了素和君一个台阶,只见他脸上微露迟疑之色,顿住脚步。
“我代表大魏而来,理应得到礼遇,却被如此羞辱……”
王帐里留下的柔然贵族心中暗骂大檀的任性,虽说大檀如今都快死了,但他既然都准备降了,要不要死又能怎样?就算给魏国看出他现在不行了,右贤王和婆门王子都在,只要立下旨意,柔然很快就有新的君主。
如今形式已经变成这种样子,降不降又有什么区别?
那位开口的宗室是柔然的右帐大都尉,这处营帐里许多可以征战的勇士大多出自他的帐下,加之地位又高,所以开口劝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又何须顾及这些事情,想来使者冒险前来这里,也不愿为了一些小节无功而返,是不是?”
贺穆兰在心中叹了句厉害。
看来这柔然也不是全然无人,想来会输的这么厉害,一是没想到魏国会来打这么一个没什么出产的塞外之国,二就确实是牧民分散多地,又在放牧,被牛羊家眷所累,根本无法集合起来抗敌的缘故。
柔然没有城寨,能可守的屏障都没有。
素和君的计划之一原本就是来骗降的,他鼓动三寸不乱之舌,说的好似大军就在眼前,他是为了两国的士卒不再枉死,这才顶着拓跋焘的不耐前来劝降,只要他们归顺大魏,必定封侯封将,广赐封地云云……
说实话,这样的条件,确实诱惑的很。
尤其这些人现在可以说输的连翻本的本钱都没有了,在外流浪,确实没有归顺鲜卑人混的好。
柔然人天性服从强者,几乎每一位大可汗都是尸山肉海里杀出来的汗位,像闾毗之父斛律可汗那样的,即使坐上了汗位,也要被赶到北燕那种地方去。
大檀从刘宋的计策未成,又赔了诸多儿子以后,原本就想诈降好赢取喘息生存的机会,毕竟柔然降了反,反了降已经不止一次。
两方一个想拖延时间等大军到来,一个以为大军压境想要归降,正好是一拍即合,谈的是热火朝天,就连贺穆兰都以为他们是真正的使者,如今是来劝降柔然人的了。
再说带着婆门王子逃出柔然大帐的柳元景,此人性格机变多智,只是逃出一里地的功夫,就瞬间明白过来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