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步踏上铺席,一手一个,拉开了正在扭打的杀鬼和若干人,将他们推到两边。
“布条够了!”贺穆兰情绪不好,口气也差得很,“你们扯这么多,是想以后为流血流死做准备吗?”
若干人和杀鬼被扯开后还大眼瞪小眼,见贺穆兰发火,乖乖装怂,气呼呼的分开了。
他们撕若干人的衣衫,一方面确实有眼红这家伙带这么多行李入火的原因,更重要的方面,确实是因为他们惜命。
鲜卑人武勇,打起仗来个个不要命,这个时代的人早就知道伤口上有脏东西会让敌人病死,所以打仗之前,把武器塞土里的,淋尿的,甚至从家中带来毒液临战前抹的都有。
战场上被干脆利落杀掉的鲜卑人很少,毕竟柔然人并不像鲜卑人这样有世世代代从军保持战斗力的军户,可是死于流血过多,或者死于伤口感染的鲜卑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要知道,三国时期的周瑜死于箭伤后引发的金疮,孙策死于面部中伤后的溃烂,这两人已经是一时人雄,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明的医生治疗,却都死于伤口感染,可见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伤兵的存活率是无法保证的。
很多时候,全靠强壮的身体撑过去。
由于魏国是鲜卑人建立的政权,医帐里也是非常混乱。有汉人的郎中,也有鲜卑人的巫医,还有一些药婆。
这些人学习的完全不是一个系统,往往治疗一个伤势,医帐里的自己人还要先吵一架才能确定怎么下手,有这个时间,早就延误病情,重伤不治了。
如今医帐中以汉人为主导,北方草药少,有时候伤口烂了,用炭火焚烧都有,可想而知这些鲜卑人为什么情愿在战场上死,也不愿意断了手脚回了。
现在贺穆兰说她能止血,会一点医术,怎么能不让小火伴们疯狂?
哪怕以后贺穆兰说吃掉布条能治伤,估计他们都咬着牙吞了。
贺穆兰不知道自己一席话竟让他们这么认真,在让他们把布条全部煮完、晒好,放在同样煮过的干净袋子里以后,慎而又慎的把这些布条放入了大的皮袋中,告诉众人:
“以后你们若是有伤,不可用脏的东西捆绑,这些皮袋就是你们裹伤的专用之物。若是血实在止不住,用一布条,在靠近心脏这端三寸之处捆扎,再用干净的布压住伤口,想法子找我。”
看样子,要去找缝合针了。此时的针都是缝衣服的大针,表明不够光滑,而且质量很差,万一断在肌肉和皮肤里,更是麻烦。
“花木兰,这样有用吗?”那罗浑看贺穆兰演示了一遍如何包扎和如何捆扎伤口,有些不相信地问她。
“你信不信,都先姑且一试。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有那么好一定不受伤的事情。”贺穆兰想起后来的花木兰那一身伤口,忍不住蹙了蹙眉。
花木兰也是这样忍着伤口发炎的疼痛和瘙痒,一点点忍过来的吗?
她在处理伤口时该有多么的痛苦?她不能给别人看见自己的伤口,是不是还要强忍着去操练?
她是不是发过烧,数次遭遇伤口崩裂?
贺穆兰很难控制自己不多想。
自黑营跟随蛮古将军出战,还获得不少的军功以后,整个黑营都沸腾了,人人都渴望着点到自己的百人队出战,好建功立业。
黑一和黑四黑五带回来的马成了众人围观的景色。而这些马在被他们的主人挑选一番后,剩下的都交去军帐,换成了军功。
新兵照顾不了那么多马,军中提供粮草,可马儿是要吃豆料才能保持良好的脚力的。黑山大营建在方便放牧的水草丰厚之地,可他们谁也没有自己的马夫。
贺穆兰留下了一匹黑色的。它并不是最好的一匹马,但是它的神态有点像越影,无论何时都高昂着头。但它又确实没有越影的神骏和通人性,即使对待它的主人——贺穆兰,它也不肯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