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古代还有过这么一种荒诞的官制,这简直就是鼓励别人行贿受贿加肆意挑起战争。
除了军备和军粮,当兵的真的是一点正经收入都没有的,所谓“兵役”的“役”,原本就是不给钱的。北魏又不是募兵制,世世代代都是不要钱的役兵,只是在战场上拼杀获利,这虽然保持了战时英勇作战的士气和强大的作战能力,可一旦太平,确实就埋下了很大的伏笔。
拓跋焘为何要连年征战?怕是和这种制度也不无关系。这种落后的、建立在部落制度上的官制,从根本上大大的阻挠了魏国的发展。
“这不是我们能置喙的事情,我们是带兵的将军,只负责征战和带好我们的兵。所以当殿下后来和我商议时,我虽然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狄叶飞抿了抿唇。“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弄清楚袁放有没有通敌卖国,而是要弄清楚他可不可以为我们所用。他掌握的通商渠道……是很重要的东西。”
“在大魏国土上矗立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宗主们,掌握的庞大人脉和资源,这是目前的大魏完全无法触及到的。那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积攒下来的东西。若不是用这种法子,我们完全没有和他们合作的机会……”
“是这样吗?陈节只是幌子、捉拿盖吴也是幌子,甚至连探查袁家邬壁也都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搭上袁放而已。”贺穆兰冷笑了一声。“我不懂,你久在西域为帅,难道还要经常以‘狄姬夫人’的面目出现在南边不成?”
“狄姬夫人身份贵重,怎么能经常抛头露面。日后有个主事之人出面也就是了。”狄叶飞听出了贺穆兰的不悦,口气未免有些讨好。
“其实狄姬夫人之事也并非全是假话。敦煌确实有一位被鄯善王室迫害而逃离的贵族富豪遗孀,如今庇护在大魏之下经商,久住敦煌。我是大魏的边将,在西域诸国还有些威严。不过,今后往来通商的事情还是要由殿下和这位遗孀来处理的,我只负责保护商路的通畅,以及从西域来的那些货物的安全……”
“啊,你们计划的可真仔细,这根本都不像是一拍脑门就想到的计策。白鹭们想必已经盯着陈郡的袁家很久了吧?”贺穆兰的眼光直射到狄叶飞身上。“那位殿下呢,你和拓跋晃在我家相遇,究竟是偶然还是刻意?”
他们当她这里是地下党秘密接头地点吗?
这是仗着拓跋焘对她的一丝欣赏,所以把她拿出来当幌子使?
“我是太子那边的人。”
让双方都有些难堪的话就这么说出了口。
狄叶飞一动也不动,面带忧愁的看着眼睛里彻底没有了温度的贺穆兰。
后者将嘴巴抿的紧紧的,脸上的黑色花纹也似乎变得更为浓重了起来。她的眼神突然开始冰冷,却依然倔强的看着狄叶飞。
狄叶飞有预感,如果他将自己“不择手段”贪恋权位的真面目暴露在花木兰面前,也许他真的就要彻底失去这个“好友”。
但那也是他的一部分,是真实的自己。
如今的狄叶飞已经不在是过去的狄叶飞,花木兰若不能了解这点,他就永远只能是那个被人偷摸偷亲后由花木兰去找回面子的同帐好友,是朋友、袍泽,但永远套着虚假的气氛。
即使连拓跋晃也会利用他的“美色”,这个世界是这么残酷,若他真的柔弱如女子,早就被群狼咬的连渣滓都不剩了。
他想赌一把。
把“毫无保留”的自己摆在花木兰面前,他是会被万箭穿心呢,还是重新寻回只属于花木兰的温暖。
是死是活,这怕是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