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颈项上,用极度嫌恶的语气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到底做什么!”
贺穆兰想过这几个人也许会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装傻,也许会大喊大叫吸引别人的注意,还有可能会不管不顾她手中的人质攻击于她,却独独没想到这一种……
这几个男人居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中礼节,用着鲜卑语十分爽快的报出了出身。
“花将军,我们是陛下身边的‘白鹭’,到此地监察卢水胡人的动向。和您遇上乃是碰巧,请您高抬贵手!”
贺穆兰听了他们的话敌意确实减了一些,但手却没有松开,皱着眉头并不说话。
那几个男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从怀里掏出刻着白鹭图样的铜牌来,只见上面阴刻着“候官曹某某,不避强御,百僚肃然”的字样,确实是和汉人的御史同样作用的候官无误。
贺穆兰见不是歹人,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抱拳说了声“得罪”。
此时正是北魏初年,很多机构都有鲜卑和汉两套系统,地方上也是这种政策,既地方上既有汉人的刺史,也有鲜卑人的刺史,共同理政。
北魏初期几位皇帝执政期间,虽然外朝也有御史台,但真正发挥着监察作用的,却是属于内朝的“候官”们。
候官是汉人朝臣定官名时订立的官职。原本此官是魏国几位皇帝在行军时候的斥候耳目,鲜卑语言叫做“白鹭”,取自“延颈远望,机警纯洁”之意,后来便成了探子言官一流,任选性格刚正、性子机敏的鲜卑人担任。
由于鲜卑只有语言没有文字,设立百官时直接翻译成“白鹭”未免不伦不类,汉字便写作“候官”,候官的衙门叫做“候官曹”。
北魏境内各种民族实在太多,又有佛道儒之争,各种矛盾错综复杂,到拓跋焘的时候,候官的数量急剧增长,几乎分布于个州府各县城,他们微服杂乱与乡野间,只要听闻当地有所异动、百官横行违法,便能请了上谕进行动作。
是以候官虽然品职不高,地位却不低,贺穆兰也不愿和他们结了仇去。
这几个候官显然也不愿意和花木兰弄出什么纠纷,见四周已经有人注意了过来开始朝这边靠近,便压低了声音善意的提醒贺穆兰道:“盖吴的人还没走,请注意卢水胡人!”
他们丢完这句话,并不多逗留,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只留下莫名其妙的贺穆兰,和好奇的围过来的乡民。
“这位壮士,你是不是在抓贼啊?”一个说话都在漏风的老太太笑着夸奖她。“我上次在这里就丢了五个鸡蛋,我儿子非说是我算错了!我就说嘛,我怎么会算错呢,一定是被那个小贼偷了。你怎么放了他们啊,他们偷了你什么?”
“……”贺穆兰看着这个老奶奶,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胡乱敷衍:“啊,是场误会,他们没偷东西。”
“没偷东西你做什么打他们哟!”那老太太说变脸就变脸。“也是个不讲理的后生!抓贼要抓脏不知道嘛!怎么能胡乱打人呢!”
“就是就是!”
周边附庸的人也多了起来。
贺穆兰哑口无言的低着头就走,和这些人实在说不了什么事实,也没有道理可说。
那些乡人见贺穆兰落荒而逃,说的更是起劲了。
“我刚刚就看他不像什么正经人,什么都不买,还把李货郎的胭脂水粉翻的一团乱!”
“看起来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居然去找几个年轻汉子的麻烦,还好人家不计较,要是换了几个凶横些的,就算他是鲜卑人,怕是也要被揍上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