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宴又是一惊,还未出声,便感觉自己的双脚落在了地面,她才刚站稳,身旁便传来赵寂利落上马的声音,夹杂马儿愉快的嘶吼,卫初宴忽然听见赵寂说:“抬手!”
卫初宴心念一动,伸出一只手,便被赵寂握住,一股大力直接将卫初宴潇洒拉上了马。
卫初宴看不见,原本有些摇晃,腰间却很快环上赵寂的一只手,令她牢牢被拥在了赵寂怀中,桃花香更浓郁了,卫初宴侧头想看看赵寂,却因盖头阻拦而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马儿跑了起来,追着风一般,卫初宴原本该觉得这样不好的,然而随着马儿奔驰,她却渐渐生出一股快意来。
又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是了,洒脱不羁,这才是赵寂。
赵寂驭马一路疾驰,风声呜呜地,卫初宴从她对马儿的轻喝中觉出了十万分的迫不及待,她奇异地懂得了赵寂的心情,自己也快意起来,忽然抬起手,将盖头掀了起来,又引得一片哗然,唯独赵寂是笑着的:“早该如此了,卫初宴。你看,今日这条长街,都是来为你我祝贺的人!我赵寂要娶的姑娘,合该受到天下人的祝福!只可惜,长安城中,也就那么几人。”
卫初宴一看,道路两旁都是人,此时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她们这边看,眼中满是痴迷与羡慕,只是不知道是羡慕卫初宴还是赵寂。赵寂似乎料到了这情形,早已派了许多健仆来阻拦人群,卫初宴是不知道,因为想要这盛大的祝福,赵寂早在昨日就开始在街上撒钱撒喜糖,是以才会如此热闹。
一路飞驰,到了赵寂的宅院,喜堂之中,赵寂却忽然慢了下来,卫初宴也重新盖上了红红的盖头。有慈祥的老者在一旁高声祝福祷告,乐声也一直未停,流水席从宅院摆到了府外的街上,当然,还不到入座大快朵颐的时候,新娘子们还要合礼。
洗净双手,对坐而食,此后便是合卺礼。圆润的葫芦被一分两半,以红线牵着,盛满美酒,赵寂拿了一半,又利索地将另一半递到卫初宴手中:“合卺了,卫初宴。”
卫初宴喉咙间干涩不已,似乎正该饮这口酒:“好。”
她是未看到,听她这一声“好”后,赵寂那笑盈盈的模样。
合卺、解缨、结发,两束漆黑的发丝扎在一起时,卫初宴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当然,其实还要拜堂。
拜堂......入洞房。
礼已大成,卫初宴被送到喜房,她向来是个自持的人,哪怕独自一人,也并未掀开盖头偷看一眼,肚子饿了,也能忍住,一直端坐在那里,似乎平静似水地,等着夜来。
等那个人来。
赵寂在做什么呢?应是在宴请宾客,他们爱祝酒,也不知赵寂会不会喝多了,说起来,相识许久,卫初宴却从未与赵寂一同饮过酒,也就不知道那姑娘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