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能做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一个?——活好当下。
心底越清醒,那些压抑沉闷的情绪也就消退得?越快。
沈希和族姐们把酒言欢,一直喝到额侧的穴位开始发?疼,才放下杯盏。
沈宣一过来就见她喝得?脸颊绯红,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阿姐!你少喝一点,当心伤处再次作痛!”
“早就不疼了,”沈希扬起唇角,笑得?张扬,“再让我喝一点嘛!”
她喝醉酒后每次反应都不一样。
要么就是?很放纵,要么就是?很忍耐。
沈宣哭笑不得?,连冯氏都有些无奈,她轻轻抱住沈希,将沈希手中的杯盏拿到了一旁,柔声说道:“要回家了,小希。”
却?不想仅仅是?简单的一句话,沈希便蓦地红了眼眶。
“要接我回家吗?”她抬起眼眸,像小孩子般问道。
冯氏愣了一瞬,她声音微哽:“嗯,母亲来接小希回家了。”
沈希的唇角扬了起来,她软声说道:“好。”
但没多时,她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昏睡过去前的情景太过温馨,翌日沈希苏醒的时候还觉得?心神是?放松的。
她好像还做了一个?梦,只不过梦里的情形有点乱,她已?经不记得?什么了。
沈希起身用了膳,然后又?走到外间?去看?那一整面墙的花朵,虽然她没有过得?多么好,但见它们开得?越来越好,她的心情也很舒畅。
午间?的时候,沈希忽然接到了一份传召,是?陆太后想让她过去。
来送信笺的内侍是?陆太后身边的红人?。
萧渡玄不会这?样迂回,也不会用陆太后的人?,或许真?的就是?陆太后想让她过去。
沈希有些困惑,她以为是?昨天陆太后想为她赐婚的事,便有些想拒绝,可送信笺的人?都到了眼前,又?不好再推拒。
她给冯氏传信说了一声,便准备进宫。
熟料陆太后没有提起赐婚的事,只说瞧她合眼缘,想让她陪在身边一段。
沈希觉得?不会这?样简单。
她漫不经心地想到,是?陆太后和萧渡玄在为朝中的事务博弈吗?
还是?说陆太后想要将她买通,拿来对付萧渡玄?
沈希脑子里随意地流转着,却?也没有拒绝陆太后,一是?不好拒绝,二是?她也想看?看?陆太后想做什么。
她不觉得?陆太后是?什么可靠的盟友。
陆家和沈家可以说是?生死?仇敌,就是?往后的子孙也不会轻易通婚的。
但沈希还是?本能地想要窥探到更多,皇权强势到近乎恐怖,却?也不是?铁板一块。
她在试探陆太后,陆太后也在试探沈希。
那日陆太后让人?跟着沈希不过是?无心之举。
她知道萧渡玄对沈希看?得?紧,也害怕沈希在宴席上出什么事,哪成想竟然意外窥见了那般晦涩的事!
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一对男女共处一室那么久?
萧渡玄跟沈希之间?的关系太特殊了。
且不说沈希曾经做过萧渡玄的侄媳,就是?她曾经被萧渡玄当作女儿似的养了多年,便已?经足够晦涩难言了!
闻讯的时候,陆太后大惊失色。
无论是?沈希故意引诱萧渡玄,还是?萧渡玄意欲强掠沈希,都是?难堪到不能再难堪的事,况且他们二人?还没有遮掩的意思。
若是?能朝臣或者史官知悉,他们这?一朝积累下来的好声名就全完了。
没人?会再记得?萧渡玄的贤明勤政。
那些晦涩事会遮住一切的光辉,让他以最昏聩的方式流传至后人?的耳中。
就算不说后世,但是?朝臣这?边也无法遮掩的。
再一想到萧渡玄曾言说想要立后的事,陆太后便更觉得?恐怖至极了。
那时候沈希还是?平王世子妃,是?萧渡玄的侄媳——
谁让他这?个?谪仙动了凡情?是?他那个?养在身边多年、与亲生女儿别无二致的小姑娘啊!
事情太过荒唐,以至于陆太后都不敢相信。
一连三日,她都将沈希留在了宫中。
但萧渡玄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既没有来问询,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第四日清早,沈希起床后有些发?热的时候,皇帝才再度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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