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蔼地问道:“小希,我?听阿言说你先前常常梦魇,如今好些了吗?”
“好多了,母亲。”沈希笑容微僵,“而且我?身边一直备着安神的药呢,劳烦母亲挂心了。”
“殿下?快要回来了,母亲还有事要准备,就先不打?搅你们了。”平王妃本?就只是过来看看儿子而已,眼见他们二人?亲近,掩着笑就离开了。
门轻轻地打?开又关上,春意渐深,已然有些燥热。
花香随着清风流入,将内室的药气都给吹散了。
萧言抚了抚沈希的头发,他笑容疏朗,满眼都是对她的珍重与深爱。
“父亲正午左右就要回来了。”他温声说道,“他都好久没有见你,常常在信里问我?你近来怎样了。”
沈希歪着头,问道:“那我?们要去城外接接父亲吗?”
“当然不用。”萧言笑了一声,“他为?人?很低调的,每次都是乘着马车回来,除却陛下?亲迎从来都不肯抛头露面的。”
沈希被他的话逗笑了。
“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她柔声说道。
萧言牵过她的手,轻轻地站起了身,他的眼底闪烁着微光:“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
这个词是个很好听的词,至少沈希是很喜欢的。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半个上午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沈希随着萧言在府里转了转。
她是新?妇,按理来说该做些什么了,但是平王妃怜她,舍不得叫她刚刚经了一大堆波折就继续受累。
于是两?人?就在闲言漫语中度过了一上午的时光。
一直到正午的时候,都再没有人?送来信笺。
沈希的心渐渐沉下?来,萧渡玄应当就是因为?平王才会放过她和萧言的。
他们都很容易被拿捏,甚至张太妃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撼动皇权分?毫。
唯有平王才能为?他们遮风挡雨,提供真正的权力荫蔽。
平王回来得很准时。
沈希换好衣裙,随着萧言去影壁处等候,她飘动的衣袖才刚刚垂落,平王的车驾就停了下?来。
驾车的车夫笑着问候道:“仆见过王妃,见过世子,见过世子妃。”
微风掠动车帘,车驾里的那双手轻轻掀开车帘,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平王个子很高,与萧渡玄也相差无多了。
他身着深色常服,除却腰间佩戴的长剑外,瞧着与寻常男子并无甚区别,甚至有些过分?的文气了。
沈希有段时间没有见过平王,上一次遇见他还是在燕地,他上门来和沈庆臣谈她和萧言的婚事。
一转眼,她都已经嫁过来了。
平王语气平和,蔼然地说道:“好久不见,小希。”
他的神情沉稳,恍若不惊的波澜,这种八风不动的沉稳也会将旁人?感染得平静起来。
沈希的心中原本?还有些忐忑。
可?此刻望着平王温和的面容,她的心中倏然就安静了下?来。
沈希提着罗裙,矜持恭谨地行礼:“儿媳见过父亲。”
平王淡笑一声,令侍从将一个方形的檀木盒交给她:“回来得太急,也没来得及准备贺礼。”
他轻声说道:“待会儿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平王的话语很平静,但沈希知道里面的礼物绝对不简单。
她端庄有礼地说道:“辛苦父亲挂心了。”
檀木盒沉甸甸的,沈希用双手才能捧住,萧言顺手帮她拿了过来:“还是我?来拿吧。”
他快要比她的侍女还要周到。
沈希有些想笑,但一想到这是在平王和平王妃的跟前,到底没有说他什么。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哪怕不言语,亲昵之情也是遮掩不住的。
这对有情人?历经诸多波折,终于是成为?眷属了。
再没有比看到自己疼宠的儿子过得幸福更快乐的事了,平王妃笑容慈爱,悄声说道:“还是你聪明,趁着在燕地时就直接向小希提了亲。”
外面都说萧言是个情种,在沈希被退亲的当夜就过去提亲。
却少有人?知道这其?实是平王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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