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斗篷失去了笔直肩膀的支撑,腰背一佝偻,近看也是错觉他瘦弱无比,那可怜模样牵动着簿泗那颗鲜有波澜的心脏。
原来,就算没有外部攻击,内部也无受损,他的身体也是会感受到痛觉的。
如今的簿泗已经选择性屏蔽掉了自己的隐藏范围,他一脚踩过了分线,只想靠近过去。
蓦然间,宫三昼如同被风吹草动惊喜的捕猎者般,起身的速度快似闪电,深蓝至发黑的精神力几乎是同时从他身上迸射出来,千丝万缕向外逼近,好像天罗地网一样地盖住了整间屋子,在这样的包围下,他要捕捉的猎物应该是藏不住的。
“为什么?你不想见我吗?”
可惜,即便宫三昼的反映再快,他也没能抓到簿泗。原本的欣喜一下褪去,委屈蔓延而上,露珠般的泪水在桃花眼眶内凝聚,盈满得要掉不掉。
本来宫三昼已经接受事实了,而今又再给了他破灭的希望,实在过于残忍。簿泗眼看着宫三昼在屋内惊慌失措、四处寻找的悲伤样子,他再次感受到宫三昼对自己的百分百影响性。
没有簿允冉的精神力控制,他在清醒的状态下,就已经对宫三昼的一举一动这样沉迷了吗?
“我想见见你。”
“求求你,让我见见你。”
“我已经不贪心了,只要让我看你一样,我就满足了。”
几番查找未果,对着空气喃喃乞求的宫三昼早已泪流满面,因为暗系异能的原因,他肤色如雪,平日里总像面具冰封那般毫无人气,从未彻底展现出被触动的神情,偶尔露出的柔软笑意已经足以让旁人惊叹。
但此刻这张完美的面具就像活了一般,满是悲伤迷茫,他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哭泣,手也不去抹掉眼泪,只带着满面湿润,就想要展露出自己的泪迹斑斑,让人心疼。
这样的执着会是恨吗?
簿泗已然失去说服自己的自信,他立在墙角上,不敢再拉近距离,唯恐自己又会被发现。他扪心自问,他何德何能让这个曾经被他折磨至此的孩子这样待他?
如果宫三昼要杀他、要报复,要以牙还牙什么的,簿泗不仅不会反抗,他还会告诉宫三昼,哪些地方会让他真切地感觉到痛苦。
但是宫三昼一丁点复仇想法都没有,他像被狮王驱赶离开家园的成年雄狮一样不舍,即便被咬断了尾巴,咬破了腿,也如依恋的孩子般一边哀嚎一边乞求回家。
光是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就足以让簿泗投降了,他捏碎自己的心脏,想以此来控制自己,但他发现不论捏碎掉多少个,重新长出来的心脏仍旧带着破裂粉碎的剧痛感,比起抽取精神力还要让他疼痛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