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整一口这个啥淡菜...”术士说。
看着那一盆涮在锅里绿油油的野菜,虽然绿的很勾人,但术士并没有觉得这种做法可以很好吃。
菜叶子下面连着一丢丢白白胖胖根茎的荠菜看起来意外的挺不错,搁在蘸水里涮了两下,确保它已经完美的挂上了各种希望是用来美好味道的词汇之后,放进嘴里。
“嗯?”
经过充分混合的辣子水乍一尝上去,木姜子那种浓烈刺激的芳香物质顷刻便占领了口腔,给品尝者率先镀上了一层质感清凉的底味,随后辣意绽放,配合着清爽中带着一丝甘甜的荠菜,清口爽神,嚼的嘎嘣脆。
黄大山戏谑的问,
“怎么样?”
“你等会...”
术士大爷果断放弃蘸水,转而夹起一筷子荨麻放进嘴里。
幼嫩的荨麻叶虽然被水滚了一遍,似乎仍保留着叶片上细小的绒毛,与舌尖接触时触感便愈发明显,初始时会觉得略有粗糙,滞涩感分明,但稍微咀嚼,便改换成了丝丝顺滑——这也太矛盾了。
新鲜的荨麻像是带着一缕山野气息款款而来的少女,未撑伞,慢慢行,在初春的冷雨中纤毫毕现,微微一丁点的清苦和生涩就更是画龙点睛一般的微妙。
“诶?不就是吃了一片没油没盐的菜叶子么,我这是开了小剧场了?”
抱有期望,就等于付诸幻想。
术士大爷大概受了黄大山这货的干扰...
喳喳嘴,
“真不错啊!”
术士刚刚可是干掉了一整块的擂牛牛排,那玩意即使搁在进化者的肚子里也没那么好消化的,有淡菜去油解腻,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的清爽起来了,生龙活虎好汉一条,甚至还能再大吃一吨。
长长一条荠菜在放了水霉豆的那一碗辣子水里过了一遍,“吸溜~”,山爷宛如吸溜面条一样把它吸到嘴里,
“爽!”
“我很久没吃到这个味儿了你知道吧,说也奇怪,明明那时候大家都是为了解涛哥肥肘子的腻歪劲才会在最后来上一份淡菜,可到最后记得的却只有淡菜和辣子水的味道,你让我说,现在我只知道记忆里的大肘子很好吃,但是到底怎么个好吃法儿、什么味道,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唔,”林愁夹着一根酒酿苦笋咔嚓咔嚓的咬着,“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家里一直开着那个巷子里的小店,还算能吃饱穿暖,偶尔过一次年手里甚至还能有几个流通点呢,我爸手艺就很不错,但是嘛...”
“巷子里偶尔会来一个挑着扁担卖小馄饨的大妈,那个小馄饨捏的和蝌蚪一样,一颗头里面包着豆粒大小的馅儿,我能尝出是虾肉、猪肉、鸡肉和一点点芫荽做的,尾巴拖得老长,半透明的皮儿,馄饨本身不算尾巴就只有小手指肚那么一丁点儿大,那时候1流通点够吃好几次了,剩下的次数大妈会给记在账上,她次来的时候我基本都要吃,好吃,特别好吃,感觉比我们家老爷子手艺不知道好了几百倍似的,结果,那碗馄饨汤,我到现在都学不来那个味道。”
林愁重新夹起一根笋。